租房漫記

【齊帆齊微課22】(主題文打卡)

我是從2011年9月開始做課外輔導這一行的。

起初是應聘到機構裏上班。重慶的輔導機構,是極少給教師提供住房的。

我在高廟村一帶租了房。由一套房改成的五個小房間,其中客廳右端靠後的房間最寬。整個房間裏,配了一個衛生間,一個洗澡間,一個廚房。

住進裏面的人有單身男性,單身女性,還有帶家的。彼此並不認識,大家進門就躲進了自己的小世界。

我住的房間在左側第二間,卡在中間,透氣不好,光線又差,一進門就必須開燈。

重慶的氣候比北方冷得晚。到了10月的下旬還不覺得冷。晚上輔導完學生,常坐401回到高廟村,在街邊食店喫過晚飯,這才慢悠悠地回到住地。

寢室裏熱烘烘的,又沒配空調,還不靠窗;電風扇轉着,那風也是熱的。有點後悔在這裏租房。沒辦法,我只好將寢室門開着,在電腦桌邊看視頻或敲字寫東西。門外,不時有人過往,感覺不方便,可除了忍着,一時也沒有別的辦法。到了睡覺的時候,只好流着汗,忍着高熱,關門上牀,躺在牀上,高溫的擁抱下,輾轉反側,熬到後半夜,才勉強睡去。

說是寢室,其實空間是很狹小的。除了一張牀,一張電腦桌,剩下的空間也就僅夠轉身了。好在我明白“審容膝之易安”這個道理,加之房租一個月只有300元,也就堅持下來,沒有半途逃之夭夭。

雖“老死不相往來”,但畢竟“同在一個屋檐下”,有時也會發生一些事情。

我同側的第三間,住着一對小夫妻。從女人的稱呼中,知道男的似乎叫王兵。他們沒有孩子,偶爾見着,覺得他倆似乎很享受當下的二人世界。右側那間“大屋”,住着三口之家。小孩可能有些調皮,經常讓媽媽大聲呱啦呱啦說一陣。即使關着門,也能聽到她的聲音。

雖然這個女人是大嗓門,可是她的處事是不錯的。時間長了,見着我,她會叫聲“大哥”,這在世態炎涼的都市裏,算是禮節很周到了。

有一天早晨,因爲用廁的時間,她和王兵的老婆吵起來了。我躲在自己的寢室裏,耳邊聽着兩個女人的爭吵,卻莫名地同情那個帶着孩子的女人。

後來,那帶孩子的夫妻搬走了。新進來是房東的女兒和丈夫。

房東是個女人。據她自己說曾經去福建。後來聽她女兒和丈夫說話,口音果然不是當地的。和租客交流,房東女兒和丈夫就說普通話,雖不標準,但聽起來不費神。但如果他們夫妻交流,就全是福建話了。按我的理解力,要想聽懂,比聽英語的難度還大。

有一次,丈夫出門去了,房東女兒從門外回來,進了寢室。不一會兒,就聽見有人哐當哐當地扯門。起初我沒注意,在寢室裏搗鼓電腦。後來聽見扯門的聲音響個不停。我打開門,想看看誰在製造“噪音”。

一個聲音從寢室裏傳出來:“幫我打開一下。”

我感到奇怪,說:“你是怎麼自己把自己給鎖起來了?”說着,我把扣着的門打開。

門打開了,房東女兒解釋說:“可能是關門時使力重了,門扣反鎖上了。”

她向我道了謝。後來,她買了竹筍,還分了一些給我。

其實,這在我的心裏,不過是小事一樁。

年底的時候,將要離開了,可電腦是個負擔。於是我對房東的女婿說:“這電腦500元給你。你看如何?”

房東女婿是個爽快人,說:“行。”

成交之後,我就回家過春節了。

春節過完,我回到城裏。

哪裏租房?想了一下,還去原來那裏吧。

房東女兒夫妻看着我笑了,說:“怎麼你又回來了?”

我說:“這裏還行。不過,我想另租一間。”

房東女婿說:“空了一兩間,你原來那間挨着的裏面一間沒有人——那裏有窗戶。”

我說,“好,就那間吧。”

房東女婿說:“那間每月500。”

我說,“可以。”

房東女婿補充說:“你既然回來了,那你的電腦還是500元轉給你吧。”

我笑着答應了。可電腦抱過來一看,少了一個小音箱。

“怎麼回事?”我說。

房東女婿面帶歉意地說:“我那表兄春節時玩,說這音箱聲音太大了,就扯掉一個。”

算了吧。這樣,我原來的電腦又回到了我的手裏。

在這裏,我又住了半年,才搬到石橋鋪那邊。

到了2015年,我纔開始試着自己辦學。不過,那是後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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