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上有一個視頻,馮鞏和自己的徒弟白凱南一起散步。
白凱南問:“師父,您說每天最大的快樂是什麼?”
馮鞏回答:“那就是永遠不跟糊塗蛋爭論。”
白凱南並不贊同:“我不這樣認爲,我認爲,該爭論的時候就得爭論。您說呢?”
馮鞏聽後,點頭說:“嗯,我不跟你爭論。”
白凱南一下愣住,一張臉凝成了“囧”字。
白凱南和賈玲都曾是馮鞏的愛徒,兩人還曾搭檔說相聲,但如今,賈玲成立大碗娛樂,自己成了老闆,而其第一次拍電影就拿到了第二名的票房。
反觀白凱南,如今跟他相關的標籤,大都是“過氣”、“抄襲”,“自毀前程”。
甚至上面的視頻,都有網友評論:馮鞏辛苦了,這麼大年紀,還要帶徒弟。
40歲的白凱南真的是“不成器的徒弟”嗎?
這些年,他到底做錯了什麼?
01
1981年,白凱南出生於北京。
一年之後,在千里之外的湖北襄陽,一個女孩出生,她叫賈玲。
彼時誰也不會想到,這樣的兩個人會在日後會組成組合,甚至登上春晚。
而後漸行漸遠。
和賈玲的農村家庭不同,白凱南的爸爸是業餘歌唱家,媽媽是舞蹈演員,姑姑是女高音。
在這樣的家庭氛圍下,白凱南從小就酷愛舞蹈,後來,他考入中央歌舞團舞蹈中專。
1997年,16歲的白凱南畢業從舞蹈中專畢業,早早踏入社會。
他和幾個小姑娘組成唱跳組合,自己編排節目,到各個場地演出。
舞臺上的白凱南非常賣力,只是因爲長得“實在抱歉”,很多觀衆強烈要求他退出,只留下小姑娘表演。
爲了保證演出進行,能夠賺錢,白凱南真的轉到幕後,爲大家做司機、管理服裝等,即使如此,他還是整天樂呵呵。
只是,那不甘心和不服輸,或許他只能壓在心底吧。
幾年之後,幾位女搭檔陸續離開,剩下的白凱南依舊在舞臺表演。
看人眼色的日子是苦澀的。
成名之後,黃渤曾在採訪中講過自己在酒吧駐唱時的經歷:
黃渤上臺後,很多觀衆起鬨大喊:“下去吧。”
機智的黃渤走下舞臺,對着觀衆討好:
“好嘞,哥,我下來了,接下來給大家帶來一首‘喜歡我的人都好運’。”
白凱南也有過相似的經歷:
有一次正在舞臺上表演着,突然一塊西瓜飛過來,一下砸在臉上,還沒來得及擦掉臉上的西瓜汁,又一塊西瓜飛上來。
這一次,白凱南抓住西瓜,他調侃:“您這兒演出還送果盤啊?”
一句話逗笑了所有人。
除了他自己。
黃渤出名之後,很多人稱讚他“情商高”,其實所謂的情商高,何嘗不是在那些艱難的日子裏練就的生存本能?
或許是不甘於天天換場演出,白凱南考進中央戲劇學院表演班,學習表演。
正當白凱南經歷着打拼的時候,賈玲也在經受自己生命中的“至暗時刻”:
她住在月租400塊錢的房子裏,有時候因爲沒錢交房租,她小半個月蜷縮在屋裏不敢出門,只等半夜才從窗戶爬出,因爲沒錢,她把自己最珍貴的隨身聽賣了換來20塊錢,苦撐了一週……
2004年,白凱南畢業後拜馮鞏爲師。
巧合的是,馮鞏也是賈玲的恩師。
2003年,賈玲和搭檔參加相聲大賽,獲得冠軍,那一年比賽的第三名,是郭德綱和于謙。
2006年,賈玲又獲得央視第三屆相聲大賽專業組二等獎。
也是在這一年,一位相聲作者找到白凱南,讓他和一位女相聲演員組成組合。
那個女相聲演員,就是賈玲。
就在前一年,喜劇界的另一對“黃金搭檔”:沈騰和馬麗也相遇了。
因爲在小劇場觀看一場演出,沈騰“相中”了在臺上表演的馬麗,於是在他的邀請下,馬麗也加入了當時並不出名的“開心麻花”。
和沈騰馬麗的組合不同,白凱南和賈玲的組合,更像是被臨時“湊成”的一對,這就像上學時安排座位,老師伸手一指:“來,你倆坐同桌。”
02
在相聲圈中,很少有女演員,就像郭德綱說的:那不合適。
男演員可以裝傻充愣、講各種段子,但如果換成女演員,觀衆們就很難接受,畢竟女演員還是要有一些顧忌,而有些梗,說得太大讓人笑話,說得太小又沒有效果。
所以不是因爲技術不行,而是這個圈子天生不適合女演員。
但賈玲是個例外。
在和白凱南合作的時間裏,因爲“罕見”,這對組合反而特別被待見。
直到4年後,兩人接到了春晚的邀約。
當時兩人準備的節目叫《大話捧逗》。
這個節目能上春晚經歷過幾番波折,最後被確定下來之後,賈玲和白凱南高興壞了。
據說,這個節目最初被安排在八點多鐘,但因爲在第二次彩排時,賈玲和白凱南因爲前一晚在酒吧慶祝喝高了,雖然沒忘詞,但演出效果大打折扣。
於是節目被調到了零點之後。
這是一個比較尷尬的時間點,因爲過了零點,很多觀衆都會去放鞭炮,誰還有時間看節目。
白凱南和賈玲當時相互打氣:
沒事,全國有14億人口,就算10億人去放鞭炮了,那還有4億人呢!
只是他們忘了,鞭炮聲震天響的時候,誰還有心思看電視?
不過好的一點是,春晚的節目有一個必備環節 ——重播。
所以在第二天的重播裏,還是有很多觀衆記住了這一個奇怪的相聲組合。
而且,《大話捧逗》獲得了“我最喜愛的春晚節目”曲藝組三等獎。
總之,經過春晚,賈玲和白凱南火了。
接下來的一年,經常看到兩人的節目,在第二年,兩人又一次登上春晚舞臺,他們表演了相聲《芝麻開門》。
這時候的賈玲和白凱南,已經很火了,但新的問題也在產生。
隨着名聲大震,白凱南收穫了大批年輕粉絲,他的綜藝、訪談、各種商演邀請不斷,身價倍增。
此時的白凱南,有了新的規劃:
第一,轉型做演員,畢竟自己的師父馮鞏就從說相聲轉到演員,還得了百花獎最佳男配角;
第二,參加綜藝“掙快錢”,畢竟參加綜藝來錢快,而且還能增加自己的知名度。
對於自己的搭檔賈玲,也成了一個很好的藉口,白凱南在採訪中表示:
“大家總以爲我們是一對兒,害的賈玲一直沒能把自己嫁出去,所以我們要避免一起出現在公衆面前,重點是先把賈玲給嫁出去。”
彼時已經察覺相聲舞臺對自己並不適應的賈玲也接受了郭德綱的建議,開始專心做喜劇。
所以這就成了網友眼中,白凱南走紅之後“拋棄”賈玲的證明。
做好計劃之後的白凱南開始了自己的“轉型之路”,在2014年,他一口氣拍了三部電影:
《我爸比我小四歲》、《窮途》、《魔卡行動》。
那時候的白凱南充滿信心,他認爲:
“這個時代給了性格演員很多機會,只要遇到一部好作品,他也能成爲像王寶強、黃渤那樣的演員。”
自信是好的,但過了頭就容易變成自大。
說這話的時候,白凱南或許並沒有想到,娛樂圈中有那麼多演員,但並不是每個人都能成爲王寶強或黃渤,即使你長得醜也不行。
白凱南參加的影視劇,並沒有引起太大的反響,而他參加了11個綜藝,雖然節目多,但與喜劇相關的卻沒有多少。
同時他還在很多節目,比如《辣媽學院》《年代秀》《我去上學啦》等做主持,坦白來講,這對於他喜劇業務的拓展並沒有太大意義。
因此,當賈玲遇見了新的搭檔張小斐,賈玲說:張小斐準備好了一切,只是缺少一個紅的機會。
當賈玲帶領團隊潛心鑽研喜劇並輸出作品的時候,白凱南卻並沒有太多能拿得出手的作品。
或許是因爲“撈快錢”,偏離了自己的主業,白凱南開始慢慢走向下坡路。
03
賈玲成立了大碗娛樂,這家公司推出的第一個作品,就是在《戲劇總動員》上出現的《你好,李煥英》,這個小品當時引起巨大反響。
很多網友評論:
這是我能反覆看幾十遍,但卻不忍心讓賈玲再演一遍的小品。
“喜頭悲尾”的小品,我只認《你好,李煥英》。
後來,賈玲將這個小品改成了自己導演的第一部電影,票房直追《戰狼2》。
或許是看到了賈玲的發展,當初匆匆忙忙併沒有明確的定位的白凱南也希望重新回到小品舞臺。
只是,此時時機已過。
德雲社、大碗娛樂、開心麻花已經成了喜劇界新的主力。
白凱南自己也不爭氣,在他後來的作品中:
《小姨有約》中,他模仿宋小寶惟妙惟肖,但小品內容非常乾癟,沒有笑點!
當時臺下的常遠調侃說:“有人保活,有活保人,你們是人保人的作品!”
這樣的點評讓臺上的白凱南非常尷尬。
更尷尬的是,在參加《歡樂喜劇人》時,白凱南表演的小品《綜藝怪咖》,其中“動次打次”的片段,被指出是抄襲脫口秀演員張博洋的段子。
名聲這東西,建立起來千難萬難,但一旦崩壞,卻非常迅速。
這些年,白凱南的口碑和名氣並不是很好,即使讓他有些存在感的《百變大咖秀》也變得有些無趣了。
如今,深耕喜劇的賈玲和“嘗試過很多表演”的白凱南差距越來越大。
2018年,賈玲和白凱南再次登上央視春晚,只是這一次,兩人並不在同一個節目。
賈玲的搭檔,換成了張小斐、許君聰等人,而白凱南的搭檔,則是林永健、李明啓等“老戲骨”,在節目中,白凱南真的像是回到最初的樣子。
很久之後,在《王牌對王牌》的舞臺上,賈玲白凱南、沈騰馬麗這兩對曾經喜劇界的黃金搭檔出現在同一個屏幕中。
節目裏,賈玲向沈騰發出“靈魂拷問”:我和馬麗,你做個選擇吧。
沈騰上前摟住賈玲,但嘴上毫不猶豫喊着“馬麗”。
賈玲假裝生氣,轉身挎住白凱南胳膊: “老白,我們走!”
白凱南一聽樂了:“我今兒個沒白來。”
節目中一切喜氣洋洋,但我們都知道,那些過去的日子,再也回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