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回憶(89)

2011年五一節女兒出嫁了。提前3天,她把她男朋友從深圳帶過來,我去縣城火車站接他們。老實說,從外貌上比較,我女兒要強很多,她又高挑又漂亮,但她男朋友是玩技術的,計算機編程的,說還是那大公司研究院的技術骨幹,副院長呢。扯平了哈哈。女婿是外省的,結婚的儀式只能簡省些,大家一起喫個飯完事。那出租車司機之前聽了我關於女兒的一席話,他說對這事的流程他很懂,那麼我們就跟着司機跑。首先去民政局把結婚證辦了,OK,現在女兒的男朋友立即就變成了我的女婿了。好,第二步,去全縣城最好的賓館~皇家酒店預訂一間房,五一節那天女兒出嫁儀式之後他們來這住一晚就回家。純粹就是演一場戲而已。第三步,女婿說要給我3萬元錢,先去縣城工商銀行,辦一張新卡,他向那卡上轉3萬元,交給我。我不懂這是什麼意思,我又不是賣女兒。第二天我把這話和那司機嘀咕了一下,他說:“3萬元還多嗎?”我聽得出他意思是你這麼好的女兒讓他賺大了,他這點錢太少了。最後我取了一半,另一半交女兒了,我的意思是把你養麼大,那一半錢算是你們回報的象徵,我接受。但我沒另外送陪嫁,一分錢也沒有。主要是我不懂,你們幾千裏來,我買什麼合適?如果另外我又給錢你,一扯來一扯去什麼意思呢,也不懂。

後來聽別人說,男方給3萬,你應該回3萬共6萬交給女兒。我後來儘管知道了我分文沒送還留一半不合常理,但我還是不能接受那個“常理”,女兒從出世到長大我們費了多少心血!參加工作後她說過她的錢上交給我管理,我不同意,說你在大城市手上沒錢不方便也很寒酸,我不要。所以這幾年我一直沒收女兒一分錢,現在出嫁我還倒貼幾萬,於我不公,我手裏也沒有多少錢。我喜歡來簡單的,女婿你也可以不給我一分錢,,,但是你硬要給我3萬,好,我收一半。

第二天我帶女兒女婿去一百里外的廬山玩了一天,還是那個司機帶路。

第三天,發請柬,跑了一天。

五一節到了。村裏還有一個姑娘也出嫁,他們家的女婿在省城,幾百里路,來了10多輛豪車。我們家就簡簡單單,女婿帶着我女兒去化個妝,大家一起喫個飯,放一串長爆,上車,女兒就這麼嫁了。第二天再去縣城送他們,臨走好像給了兩千來塊錢他們了,這記不大清楚。我其實也感覺那錢的問題我處理得不妥,但是,你給3萬我,我給6萬你,這對一個平民家庭的我不公,你還是乾脆不要給了,這點上不久我就感覺女兒心裏不舒服。

所以,再過兩年,女兒他們買房,我給5萬,之後又買車再給3萬,不用還了好吧,算我以前虧欠你了。

總之,我凡事都喜歡簡單,不懂那些規矩,形式主義的東西我討厭;並不是我對我女兒不重視。

2012年國慶節,女兒女婿帶着才幾個月大的我小外孫,及女兒的公婆來我家,一起呆了三四天。女兒的媽媽做了外婆嘛,升級了,她那麼高興,甚至激動,抱着小外孫像寶貝一樣。哎喲,我家從來沒有這麼熱鬧過,這就是所謂的天倫之樂吧。

到了他們離開的當晚,家裏忽然那麼的寂靜,女兒的媽媽半夜裏忽然埋頭痛哭,還一邊拍打着牀鋪,怪我不該讓女兒開始跑幾千裏外的廣西上學,如今又嫁到廣西,這麼遠~女婿是廣西人,她上屆的同學啊,我說他們其實是在深圳,村裏很多人在那裏打工,現在交通又方便,有什麼好難過的。奇怪,女兒出嫁的那天,她還說超市裏很忙,怕請不動假呢,如今多了個小外孫,她就這樣難捨難分!哎,我又何嘗不是這樣?在小外孫被他的爺爺奶奶抱上車之後,一直到夜晚心裏一直空落落的難受,現在半夜裏只好一邊拍着老伴的肩背,一邊陪着她一起流淚。

到2014年五一,女兒的公爹身體有點問題,她婆婆忙家務,女兒要她媽媽馬上去她家幫忙帶小孩,這不正好,你不是老想念小外孫嗎?於是她立即從超市辭工去了深圳,一直呆到10月纔回。第二年繼續去帶小外孫,到年底纔回。

女兒一直以來到現在的生活之路走得還是比較平順,很好嘛。這是她對生活有正確態度的應有的回報。

2011年暑假開始,到第二年8,9月結束,我在家裏搞了一場大動作,全面維修。我們這房子1993年蓋的,開初做的比較水,內牆皮早都脫落了,二樓外面的幾扇門都破爛不堪。如果推倒重來,要20~30萬,還要費大半年的時間,太煩人了。而且當時流行的新式樓房的樣子我非常討厭,我最喜歡老房子的格式,不想破壞它。還是做個維修簡單些。我決定自己搞,不就是粉個牆,貼個瓷磚,這些事。我感覺我拿得下來,而且覺得自己動手會非常有趣。

從此,所有的週末假日全用在這上面。

最早是做後院的圍牆。開始我連幾塊石磚都砌不正,但很快就掌握了訣竅。完工的時候,這圍牆和泥工師傅做的沒有什麼差別。很多年過去了,我家的圍牆沒有一點裂縫,非常結實。

第二步,把東邊這小平房改成衛生間,安自來水。平房裏面再做個洗澡間。有點小遺憾,那單拖牆砌的不很正,貼牆磚的水泥不該摻沙,粘性差,貼的時候很費勁,導致瓷磚貼的不夠平。便池丶化糞池做的滿意。自來水一氣呵成,但管線不夠整齊,和專業人士有差距。二樓小平房上面那外樓梯裏面改成小衛生間,挺有創意,這有點意外收穫的味道。以前在二樓想上廁所只能往底下跑,挺不方便,這下解決了。

第三步,小平房之外的整個正屋上下共6間內牆,及大門外整個屋的正面外牆,當然還包括所有的頂部,用膩子粉先後刮兩遍。這一道工序完成之後,家裏霍然開朗,以前牆皮脫落得不成樣子,現在一遍敞亮。因爲面積太大,整個牆面共有700平方米,粉兩遍,挺費時間。

第四步,做擱樓。我家中間這堂屋後面那樓梯上方開初放水泥板時應當是錯了,樓梯上方空蕩蕩的兩丈多高懸空,挺難看。我決定在那上方做一個擱樓。先在樓梯旁邊沿上做一堵近兩米高的牆,架3根木方,上面再鋪上厚木板,3米寬的擱樓就這麼做成了。以前放在地上的捨不得扔的雜物全部收納在擱樓上。現在在樓梯口向上望,是個木板樓,好看些,又實用。這有點創意。

第五步,給二樓兩間屋的木方上做吊頂。這本來是技術活,硬讓我做成了。我確信我做的比請別人做的牢固得多。塑料裝飾板一掛上去,又漂亮又舒服。幹這個,兒子剛好在家,幫了我了下,他打下手。成功了。正是我要的效果。以前冬天下雪上面從瓦縫裏漏雪,現在有吊頂不怕了。

第六步,給所有的房子地面和水泥護欄貼瓷磚。第一間房貼糟了。那天晚上我是打算先貼小面積的試驗一下,老婆說還是一間房全貼了。把一大灘水泥和好之後,人也累了,又怕半夜裏電燈熄了,太緊張,頭腦弄糊塗了,一點點問題就難住了。開頭那一排瓷磚貼得好好的,到第二排磚無論如可對不準縫,找不到原因。於是就越扯越厲害。怕半夜電熄了,就這麼貼完算了。忙了一個通宵。第二天上午才發現問題很簡單,但水泥都凝固了,拆不動,不能重來。

還好,後面的瓷磚都貼的基本滿意。

第七步,把二樓平房頂上週圍的老磚石欄杆全拆掉,那玩意太危險了;然後外邊砌個小山尖牆,架上10根木條,鋪上紅瓦,再也不怕它漏雨了。

第八步,把二樓外邊那4幅舊木門裏外貼上白鐵皮,再塗上綠色油漆,好看多了。

第九步,電線全部重新排布,,,這好象是早一點,,,

最後,把所有的窗戶,和一部分門板重新油柒一遍。

從2011年至2012年,我差不多忙了兩年~當然都是利用假日,把上述維修工程才弄完。快10年過去了,除了底層牆腳兩尺高的牆面上潮氣重,膩子粉每年都要剷掉重刮,其他所有地方都沒有掉粉脫落,還是白晳平整的。瓷磚沒掉一塊,非常牢固。總之,經過這一通改造之後,房屋面貌有了根本的改變。否則只有推倒重來,那太費勁,又費錢。

這麼多事,除了吊頂兒子幫了我一點點,之外我沒叫一個幫手,我幹得挺起勁,每天都有成就感。這是我一生裏最爲獨立自主的一件事,有些小遺憾,但總體上不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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