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7英里的路上,他找到了自己,与过去和解

无意中在网上看到一个视频:一段上坡的山道上,一位穿着厚重又破烂的中年男人正把双手举过头顶,双膝正跪在地上。古铜色的脸上写满了沧桑,但眼睛里透出的是坚定又虔诚的光芒,正看向前方。

去过西藏的人都可能熟悉这个场景,那是藏民从千里之外出发,一步一磕头至拉萨,只为了却自己朝圣的愿望。没有几个人能做得到,但朝圣的这条路上,从来不寂寞。他们是为了心中信仰,走上朝圣的路,但有些人一个人出发,并不完全是为了朝圣。

我不由得想到了《一个人的朝圣》中的哈罗德老先生。他在某天早晨接到20多年未见老友奎妮的来信,得知她患了癌症。在震惊悲痛之下回信后,他带着准备寄出的回信,路过一个又一个邮筒,最后走出了小镇,跨过英格兰,走到了奎妮的疗养院。他的心中始终坚定一个信念:“只要他走下去,奎妮就一定能活着!”

这本书的作者是英国作家蕾秋·乔伊斯,她是英国畅销书作家、BBC资深剧作家。她的这本《一个人的朝圣》,在2013年春季,获得英国最具影响力“理查与茱蒂”读书俱乐部书单第1 名;同时被《纽约时报》、《泰晤士报》、《今日美国》等各大媒体高评价推荐。能得到多家主流媒体的高评价,是因为哈罗德击中了我们每一个人的心,我们每一个人都是哈罗德。习惯了平静中的绝望,把自己束缚其中,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走觉醒。

哈罗德是幸运的,多年前奎妮帮他顶替了工作上的失误,让他得到救赎。多年后,奎妮的来信促使了他走出家门,开始徒步行走,又一次得到救赎。

但哈罗德也是疯狂的,一个人的出走,正是他一个人的朝圣。他在这个过程中,遇到不同的人,不同的事,不断回忆过去,与妻子的,与儿子的,还有啤酒厂工作时与奎妮的。他用一次毫无准备的徒步,打破了退休后的平静生活,也逐渐抚平了自己的伤,拉近了与疏离妻子的关系,真正找到了自己,与过去达成了和解。

我们每一个人都疲于生活的重压中,也许会像哈罗德一样,在某个地方工作40多年,一直到退休,过上平静无波澜的生活。但这种看似平静的背后,是日复一日的枯燥,和逐渐遗忘了自己。

哈罗德一个人徒步去看老朋友奎妮,真正的意义不是在于他做了许多人不敢做的事。就像他走到一半时,有那么多人跟随他一起走,大家都愿意和他一起走去看奎妮,可最后走到的只有他自己。

不是那些人不愿意去看奎妮了,而是他们的出发点不一样。最开始支撑哈罗德的是只要他还在路上,奎妮就不会死的信念。但一个人走了那么久后,哈罗德还是有了改变,不变的是去看奎妮的初衷,改变的是哈罗德徒步的心境。

还记得在小说刚开始的描述吗?一个再平凡不过的早上,“空气中飘着洗衣粉的香气和新鲜的草腥味”,哈罗德渴望出去,但草坪已经修剪过,他找不到出去的理由,妻子莫琳正在使用吸尘器。而一封信的到来,打破了这平静,也揭开了他生活中一直被隐秘的一角。

哈罗德和莫琳看似相敬如宾的夫妻关系背后,其实早已千疮百孔。两人早已分房而睡,妻子莫琳对儿子的死耿耿于怀,一直活在儿子还在世的幻想里,把儿子的死都怪罪到哈罗德的身上。哈罗德不善言表,他没有真正的朋友,他的内心也很痛苦很自责,可他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一切。

就像儿子戴维6岁时,一家人去海边玩耍,戴维突然溺水了,妻子莫琳大声呼唤他。他确实在第一时间奔了过去,可是他却低下头去解鞋带,最后救起儿子的是沙滩上的安全员。

从那以后,莫琳和他之间就有了隔阂,这也成了哈罗德心中挥之不去的坎。哈罗德不知道如何去解释那一刹那,对于身为母亲的莫琳来说,确实无法理解做父亲的哈罗德的行为。

在一个人徒步的路上,哈罗德多次回忆了过去,他对儿子的死充满了深深地内疚,他也回忆起了自己的小时候。

哈罗德从小就没有得到过完整的父爱母爱。母亲不甘忍受父亲及现状,她在一番打扮后离家出走了,从此和父亲相依为命。可是父亲的身边永远不缺女人,哈罗德记得父亲身边的阿姨对他好,可却从来没有一位固定的。哈罗德就像无人照管的小草,独自生长,直到他成年后被父亲赶了出来,不再养育他。

哈罗德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可依然保持善良和热爱。他对自己的父亲母亲没有怨言,可在无形中,把这一切怪罪到了自己的头上,说到底还是受到了原生家庭的伤害而不自知。

当跟莫琳的热恋期过后进入婚姻,他亲眼见证儿子戴维的出生。可他跟儿子不亲厚,几乎都没有抱过儿子。而妻子却一直细心照顾儿子,一颗心逐渐扑在儿子的身上,哈罗德有失落,想起自己过去的童年,他更加不知道该怎么跟儿子沟通了。

这像极了我们现代每一个人的婚姻家庭状态,原本亲密的夫妻关系,在孩子出生后失去了平衡。夫妻中的任一方,可能有所意识到。却无人打破,默认这是正常的表现。但久而久之,夫妻间都逐渐迷失了自己,过成了咸鱼般的生活。

好在在这个徒步的过程中,哈罗德有所醒悟,他试着理解了妻子,在一个个的夜晚里不断地检视着自己的内心。而莫琳呢?从开始得知哈罗德离家出走的愤怒、不满和不愿被人知道的压抑,逐渐变成了接受。在一个人的家里,莫琳也开始审视自己,尝试着走出去请求邻居的帮助。她也接受了过去痛苦的发生,更试着理解与支持了哈罗德。

到了最后,见与不见到奎妮,对于哈罗德来说变得忐忑了,但仿佛也没那么重要了。在见奎妮之后,陪在他身边的是莫琳。“她细心地帮他剃了须,又涂了点保湿乳。一边帮他剪指甲、按摩脚,一边向他坦白了自己做过的所有事情,让她后悔不已的一切事情。他说他也一样。他好像感冒了。”这对老年夫妻的心,开始逐渐靠近。

正如作者蕾秋·乔伊斯在书中借莫琳所言,“如果我们不能打开心扉,莫琳想,如果我们不能接受无法理解的东西,那就真的没有希望了。”

还好,还好,哈罗德在60多岁的时候,一个人历经87天,627英里,在徒步走向看望奎妮的途中与过去和解了。与其说是只要“他还在路上,奎妮就不能死”的信念支撑着他,不如说是他自己内在想要走出去改变,找到自己的内在驱动指引着他前行。

终其这一生,我们可能就这样在人海茫茫中泯灭,也不知道真正的自己在哪里,甚至于无法放下过去,活在看似平静的绝望中。但一个人,如果有扒开过去的勇气,打开自己的心扉,那么无论多晚,都有可能走出来,找到自己,直面自己,甚至也能让身边的人和自己一起走向和解,拥抱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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