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養隨筆二

昨天晚上睡覺時,情緒突然低落,心情也莫名地有些煩躁。

我對夫君說:我是不是一個廢物點心啊?

夫君說:不是啊。

可我覺得自己是。

每天飽食終日,無所事事,讓我突然覺得自己成了一個廢人,而且還連累了家人。

也許在愛我的人眼裏,他們覺得這一切都很值得。可是,我不甘心成爲這樣的人,我不願意成爲一個行屍走肉。

夫君爲了我已經付出了很多。楊絳先生曾說:照顧人,男不如女。但是,在我們家卻正好相反。我是一個大大咧咧的人,幹什麼都是粗枝大葉。夫君的性格與我恰恰相反,他很細心,把我照顧的很周到。

或許這對他來說很正常,因爲我們是夫妻,是相濡以沫的夫妻。對他來說,我活着就是一種安慰。可是對我來說,低質量的生活真是生不如死。

下午太陽出來了。

夫君在做飯,婆母出去打麻將了,沒有人管我,我決定到大門口轉一轉,散散心。

我們的房子在村口,出門就是一大片開闊的田地。不遠處是西寶鐵路,站在門口,就能看到高鐵或者動車風馳電掣,呼嘯而過。

這裏是關中平原,也就是著名的八百里秦川。因此,地勢平坦,土地肥沃,再加上兩個村子相鄰很近,站在這一個村裏就可以看到另外一個村子。去年國慶我和夫君回來看望婆母時,每天早上跑步,五公里的路程,我可以沿三個村莊跑一個來回。

與我的家鄉不一樣的是這裏的院落,都是狹長的,寬度只有7、8米,長度卻有40多米。房子一般蓋在中間,有前後院。

還有一個特點,就是村裏的墳頭特別多,房前屋後都有,擡眼就是。據說這裏很少平墳,所以有很多老墳。我第一次來時,很不適應,心裏膈應得很,這些年入鄉隨俗,也覺得無所謂了。

我先沿着門前的路慢慢地走着。這是水泥路,筆直、平坦。路的右邊是家戶,都是近幾年新劃的莊子(宅基地),大概有十幾家。房子都蓋得很漂亮。路的左邊是田地,種着各種樹木。

秋季的最後一個節氣—霜降已過,經過風霜洗禮的樹葉雖然依然色彩斑斕,但已呈現出了頹廢的跡象。曾經紅似火的楓葉已逐漸凋零,金黃的銀杏葉也失去了往日的色澤,滿地的落葉,讓我感到了絲絲悲涼。

無意間,看到路旁一大片甘菊,黃色的花朵開得正燦爛,讓這秋天少了幾份蕭瑟,多了一份生氣。看着它們,我驀然心動,爲它們的不畏風霜,爲它們的坦然自若,雖然很渺小,但“苔花似米小,也學牡丹開”;雖然得不到人們的喜愛,但“草木有本心,何求美人折?”

看着眼前的這些被人們忽視的花朵,我心裏的憂悶煙消雲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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