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11月8日| 每日一文

昨晚睡的有點晚,還是會有點難過的,及時止損。拉黑刪除再見。大不了找個新歡就好。

今天主要想記錄那本書的文字,很愛很愛的一本——也許你該找個人聊聊。

>> 這本書要提出的問題是:“我們如何改變?”答案藏在“與他人的相處中”。

>> 身爲一個活着的人,你也有普通人的痛苦嗎?這種疑問某種意義上是個悖論——假如不痛苦,你就不曾體味真實的人生;假如你也深陷痛苦,你憑什麼幫助別人?

>> 你沒法逃避痛苦,只能承認。

>> 拯救我們的不再是任何道理或技巧,只有直面的勇氣。

>> 看到真相已不容易,講出來就更難。這是雙重的冒險:一方面是心理諮詢師碰觸自己身爲普通人的無力,另一方面——恐怕每個人閱讀時都會感同身受——是要去挖掘普通人生中埋藏在表面痛苦下的,所謂的故事內核:假如那不只是我碰巧遇到的一兩件不幸,假如這些人生經歷也包含着我刻意的或不經意的選擇,我的痛苦之下,是否還有什麼更接近本質的東西?讀這本書的過程,就是在靈魂的方寸之地一寸寸探索。越往下,越是晦暗幽深,於無聲處聽驚雷。

>> 你看着她的掙扎、猶疑、試圖遮掩,最終鼓起勇氣說出來。說出來了,一切都沒有變。當然不會變。一秒後和一秒前,世界還是一樣。

>> 我們改變不了問題,但我們可以改變對問題的態度。或者說,只要能夠看到問題的存在,就已經改變了面對問題的態度

>> 我們無法逃避痛苦,只能承認。承認本身,就是最隱蔽也最關鍵的改變。

>> 當痛苦終於被言說,人們才能獲得最基本的勇氣,去看、去感知、去信任。我們纔有勇氣從對方眼睛裏看到自己在做什麼,也有智慧去思考爲什麼做,或者,還存在哪些不同的選擇。語言讓我們沉靜,不急着改變,而是儲備時間與能源。交談讓我們接納自己,接納自己的痛苦,也接納我們用來逃避痛苦的徒勞無功的嘗試。等做好準備,它會轉變成更積極的行爲。

>> 沒有什麼比從痛苦中解脫更令人嚮往了,也沒有什麼比丟開依賴更讓人害怕了。

>> 如果你能深入瞭解某個人,就不可能不對他產生好感。

>> 沉浸在自以爲是的憤慨中,堅信自己絕對正確,還覺得受盡了冤枉和委屈

>>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心魔,或大或小,或新或舊,或安靜或吵鬧,不管以什麼形態出現,這些不速之客總會找上我們。

>> 人們常常將自己的問題歸咎於環境或條件等外在因素。既然問題是由別人或客觀因素造成的,是外界的錯,那又有什麼必要去改變自己呢?畢竟就算自己決心去改變,外界也還是老樣子。

>> 薩特說過:“他人即地獄。”確實,這個世界上到處都是難對付的人

>> 有時真正難相處的,是我們自己。

>> 有時候主訴問題也可以很籠統,只是一種被困住的感覺;或是雖然說不清楚,但總覺得哪兒不對勁。

>> 要說的關於男友的第一點就是,他是一個極有風度的人。他友善、慷慨、幽默、睿智。他會在沒事的時候逗你笑,也會在半夜兩點開車去藥店給你買你等不及要用的抗生素。如果他剛好在逛超市,會發消息問你需不需要買什麼,如果你說只需要一些洗衣液,他還會順手帶回你最喜歡喫的肉丸,還有二十罐楓糖漿,好搭配他親手做的華夫餅。他會把這些糖漿從車庫搬到廚房,把其中十九罐整齊地碼放在你夠不着的高櫃子裏,然後留下一罐放在臺面上,方便你早上取用。他還會在你的書桌上留下愛心紙條,外出時牽着你的手,爲你開門。他也從不抱怨被你拉去參加家庭聚會,因爲他真心喜歡和你的家人相處,就連那些愛打聽的或上了年紀的親戚他也不嫌棄。他會無緣無故從亞馬遜網上訂一整箱書給你,因爲他知道對你來說收到書就像收到花一樣開心。到晚上,你們會蜷成一團,給對方大聲朗讀書中的段落,中間要是暫停一會兒,也只是爲了親熱一陣。有時你沉迷於追劇,他會來給你按摩脊柱上輕微側彎的那個部位,他要是停下來了,只要你推推他,他就會接着給你按摩,當然這舒適的享受也就只能再維持個六十秒,然後他就會趁你不注意悄悄溜走(當然你也只是假裝沒注意)。他會把最後一口三明治留給你。你可以把他的防曬霜用個精光。他說上半句你能接下半句。他會用心地聽你說你一天中遇到的事,日子長了他就像是你的私人傳記作者,比你自己還了解你的生活。

>> 目睹一個神志不清的自己以驚人的速度經歷了哀傷的五個階段:否認、憤怒、討價還價、抑鬱、接受。

>> 我現在的狀態是又震驚又困惑,我不懂這一切都是怎麼發生的。你怎麼能在一個人身旁安然入睡,與她共同計劃生活,同時又悄悄地糾結着要不要離開?(其實答案很簡單:這是一個常見的心理防禦機制,它叫做“心理間隔化”。但現在我正忙着用另一個防禦機制——“否認”——來拒絕看穿它。)

>> 全球心理治療師人數佔總人口比例最高的國家依次是:阿根廷、奧地利、澳大利亞、法國、加拿大、瑞士、冰島,然後纔是美國。)

>> 經歷痛苦的最初階段,人們總是傾向於抨擊他人或自己,讓怒火向外或向內轉化。

>> 羅伯特·弗羅斯特[1]的詩裏有一句常常被人引用:“唯一的出路就是向前,穿過它。”要到達隧道的另一邊,只能一往無前地穿過它,迂迴繞道並不是出路。但彼時彼刻,我連入口的狀況都還沒搞清楚。

>> 陪伴你經歷痛苦

>> 當下,只能先邁出第一步,再走下一步。

>> “想象浴室就在前面。離你只有五步之遙。你看得到,卻過不去。”這時就要先邁出第一步,再走下一步。不要一次去想五步,一次只邁好一步。邁好了這一步,再去走下一步,你終究會到達浴室的。同理,你也能成功地邁向明天、邁向明年。一步一個腳印。他們或許無法想象抑鬱症狀能在短期內緩解,但其實他們根本不需要去想。去做一件事,再讓這件事驅使你去做另一件事,用一個良性循環來替代一個惡性循環。大多數巨大的轉變都是靠我們用數百個微不足道、甚至難以察覺的一小步累積而來的。

一步之中蘊含着許多可能性。

>> “我準備好了。”我想,先邁出第一步,再走下一步。“我會沒事的。”只是,我並不是真的沒事。

>> 總是被各種故事吸引,不僅對其中發生的事感到好奇,更對各人敘述故事的不同方式感興趣。當人們來做心理治療,我不僅要聆聽他們的講述,更要從中辨別他們是否知道一個故事可以有多種講法。他們是認爲只有自己的敘述纔是故事的“唯一正解”,還是知道那只是故事的多個版本之一?他們是否意識到自己會選擇保留或刪減故事的內容,是否意識到他們講述故事的初衷也會影響到聽者的立場?

>> 我該選聰明的那個還是好看的那個呢?”我怔住了。

>> 當時沒有意識到,如果你每天賴以維持生活的唯一動力只是能在晚餐後打開電視,那你很可能就是抑鬱了。

>> 那天中午,我坐在一家高雅的餐廳裏,和一位漂亮的經紀人共進午餐,她正和我說起她剛拿下的一個非常不錯的項目,我突然意識到自己腦中不停閃現四個大字:“我、不、在、乎!”無論那個經紀人跟我說什麼,那四個字就是不停地在我腦內循環,直到結賬時還沒停止,直到我開車回公司也沒停止。第二天,甚至之後的幾個星期,這四個字還是響個不停,直到幾個月之後,我終於不得不承認這就是我腦子裏真實的想法:我不在乎。

我當時唯一在乎的似乎只有看電視,因爲只有那些每週準時更新的劇集才能讓我沉浸在虛構的世界裏,恢復片刻的感知;或者更準確地說,唯有沉浸在虛構的世界裏,我才能屏蔽那些令我不愉快、卻又無力改變的事情。既然如此,我就去應聘了一份電視臺的工作。幾個月之後我開始在NBC(全美廣播公司)從事連續劇開發。

我當時還以爲自己夢想成真了。我以爲我又能寫故事了。而且與結構封閉、結尾精緻完整的電影相比,寫電視劇更有趣。我可以用幾集或幾季的時間讓觀衆層層遞進地瞭解他們喜愛的角色,這些角色會和我們平常人一樣不完美、充滿矛盾,那些故事也會和現實生活一樣複雜。我以爲自己找到了最好的方法來應對無聊,直到多年之後我才發現,我只是解決了一個錯誤的問題。

>> 如果最壞的情況真的發生了,你唯一能做的就是以自己的方式面對厄運,而不是聽從別人的意見

>> 那晚臨睡前,我把屬於男友的東西都收拾起來,包括他的衣服、洗漱用品、網球拍、書,還有各種電子產品。我把它們裝進一個箱子裏,打算改天還給他。我把男友從超市買回來的睡衣從抽屜裏拿出來,還發現了其中一件上貼了張便箋紙,上面是男友柔情蜜意的留言。我很好奇,寫下這些話的時候,他知不知道自己就要離我而去了?

>> 分手前一週,我參加了一次個案討論會,其間有醫生提到某位來訪者發現自己的丈夫一直過着雙重生活。這位丈夫不僅維持了多年的婚外情,而且情人還懷上了他的孩子,很快就要生了。當妻子發現了這一切,(你猜丈夫有沒有想過要跟妻子坦白?)她不知道該拿自己的婚姻生活怎麼辦。她在這段婚姻中的記憶是真實的嗎?譬如某個浪漫的假期,當時丈夫已經有外遇了,那麼她在旅途中的感受與實情相符嗎?還是隻是自己的想象呢?她覺得自己不僅被搶走了婚姻,也失去了記憶。同理,當男友在我的睡衣上留下便箋,或者當初他在給我買睡衣的時候,他是不是也在暗地裏規劃着遠離孩子的生活?我緊鎖着眉頭看着那張便箋紙,心裏想:這個騙子!

我把裝滿男友物品的箱子搬到車上,放在前座上,這樣我就會記得把它送走。或許明天一早我就去把東西還給他,在我去溫德爾醫生辦公室的途中。

我等不及想聽到溫德爾醫生對我說,男友是一個十足的反社會人格者。

>> 當我會見新來訪者的時候,通常都是我起個話頭來打破沉默,例如:“來吧,跟我說說今天是什麼事把你帶到這兒來的。”然而溫德爾醫生卻悶不吭聲。他就這麼看着我,用他的綠眼睛對我進行盤問。他穿着針織外套、卡其褲和樂福鞋,就跟人們對心理治療師的刻板印象一模一樣。

“你好。”我說。

“你好。”他回答,然後繼續等待。

時間過去了一分鐘,但感覺比一分鐘要長得多,我努力動用自己的智商和情商把關於男友的情況闡述清楚。真實的情況是自從分手之後,我的狀態一天比一天糟糕,我的生活出現了一片炫目的空虛。在之前的這幾年,男友和我在白天都會保持頻繁的聯絡,晚上他也會在睡覺前跟我說晚安。但現在呢,他在幹什麼?他是如何度過這一天的?他的工作進行得順不順利?他有沒有想我?還是他慶幸自己終於吐露了心聲,可以去尋找一個不帶孩子的伴侶了?我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感受到男友不在我身邊了。今天早上來到溫德爾醫生診所的時候,我簡直就像是一個廢人,但我不希望這是自己留給他的第一印象。老實說,即使是以後,我也不想留給他這樣的印象。

>> 心理治療的過程有一個有趣的悖論:心理治療師爲了治療來訪者,需要儘量看透來訪者的真實狀況,這就意味着要看到他們的脆弱、他們根深蒂固的行爲模式和內心掙扎。來訪者當然想要尋求幫助,但他們也想讓別人喜愛和欣賞自己,換句話說,他們會隱藏自己的弱點。這並不意味着心理治療師不會去發現來訪者的長處並嘗試在此基礎上發展其所長——我們確實會這麼做,但醫生在嘗試找出哪裏出了問題,來訪者卻在盡力維持表象,表現得比真實情況要振作,避免丟臉。雙方都是爲了同一個目的,但行動上卻背道而馳。

>> 我在想,或許你悲傷的癥結是比失戀更重大的一些事。”

>> 就像所有的心理治療師都知道:那個迫使來訪者來做心理治療的主訴問題,通常只是某個大問題的其中一個層面,或者根本就是遮掩實際問題的煙霧彈。他知道大多數人都有足夠的聰明才智,能找到方法屏蔽那些他們不想直視的問題,或是轉移注意力,啓動防禦機制,來讓威脅遠離自己。他知道把情緒推到一邊只會讓它們變得更強烈,但在他長驅直入摧毀來訪者的防禦機制之前(這防禦機制可能是讓自己陷入對某個人的迷戀,也可能是對眼前的問題假裝視而不見),他要幫助來訪者找到能替代這個防禦機制的東西,而不是讓來訪者卸下防禦之後,赤裸裸地暴露在情緒中。

>> 有一條艾莉森發來的消息:“記住,他是垃圾。”

>> 沒有來自男友的任何訊息。我依舊期盼他會跟我聯繫。我不能理解,我如此痛苦,他怎麼可能沒事?至少我今天早上把他的東西送還給他時他看上去像個沒事人一樣。難道早在幾個月前,當他知道自己終將親手結束這一切的時候,就已經熬過了屬於自己的悲傷期?如果是這樣,他怎麼還能不斷和我探討我們的將來?他怎麼能在我們最後一次談話的幾小時前還給我發來寫着“我愛你”的郵件,而那次談話一開始我們還在選擇週末看什麼電影?(我很好奇,他後來有沒有去看那部電影?)

開車返回辦公室的途中,我又開始重複這些思緒。等到我把車停進辦公室大樓的車庫時,我在想男友不僅浪費了我生命中兩年的時間,我現在還要爲了處理後續的情緒而去接受心理治療,而我根本沒時間應付這些,因爲我都四十多歲了,我的前半生都過完了……天哪,它又出現了!“我生命的一半已經走完了。”我之前從未跟自己或任何人說過這話。爲什麼它現在會跳出來?

“你悲傷的癥結是一些更重大的事情。”溫德爾這樣說。

但當我走進診所的電梯時,這一切就立刻被我拋到腦後了。

>> “約翰,”前一週他發短信時我說,“我想知道,你對我在你發短信時感到被冷落這件事做何反應?”

他豎起食指示意我等一下,然後繼續編輯短信。等發完了短信,他擡起頭看着我:“不好意思,我剛剛說到哪兒了?”

妙極了,正中下懷!不是“你說到哪兒了”,而是“我說到哪兒了”。

“我是說……”我剛起了個話頭,他的手機就響了,然後他拿起了手機回覆另一條短信。

“你看,我就說吧,”他嘟囔着,“把事情委派給別人就啥都幹不成。等我一下哈。”

根據他手機鈴響的頻率,我猜他應該在和好幾個人發短信。我不知道我們是不是在重演他和他妻子之間的那一幕:

瑪戈:“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

約翰:“誰?你?”

這情形讓我覺得不耐煩。但我能做些什麼呢?我可以坐等(同時變得更不耐煩),或者我也可以試試別的方法。

於是我站起身,走到書桌前,從一堆文件中找到手機,走回我的座位,開始發短信。

是我,你的心理治療師,我在這兒。

約翰的手機響了,我看到他一臉震驚地讀着我的短信。

“我的天哪!你在給我發短信?”

我微笑着說:“我想要引起你的注意。”

“我的注意力在你這兒呀。”他邊說邊繼續打字。

我沒覺得你的注意力在我這兒。

我感覺被無視了,還覺得自己有些不被尊重。

叮。(短信的提示音)

約翰誇張地嘆了口氣,然後接着發短信。

我覺得如果我們不能百分之百地把注意力放在對方身上,我就無法幫到你。

所以,如果你想嘗試和我一起努力,我就必須請你在這兒把手機收起來。

叮。

“怎麼着?”約翰說,擡頭看着我,“你不准我用手機?就像我在坐飛機時那樣?你不能那麼做,這是屬於我的治療時間。”

我聳了聳肩,“我不想浪費你的時間。”

>> 約翰的手機又響了,但這次不是我發去的短信。他看看我,又看看手機,反覆思量。當他在內心和自己較量的時候,我就靜靜地等待着。我雖然沒有準備好他會直接起身離去,但我也知道他不是不想待在這裏,否則他就不會來了。他或許不理解,但他一定會從這個小插曲中有所收穫。我可能是他當下的生活中唯一會聽他傾訴的人。

“噢,看在老天爺的分上!”他邊說邊把手機扔到房間另一邊的椅子上。“好了,我把該死的手機放下了。”然後他換了個話題。

我原以爲他會發火,但有一個瞬間我似乎看到他的眼眶溼潤了。這是悲傷的情緒嗎?還是被從窗戶射進來的陽光閃到了眼睛?我拿不定主意該不該問他,但距離這次治療結束只有一分鐘時間了,通常在這時治療師應該幫助來訪者收拾心情,而不是讓他們打開心扉。我決定把這個細節記錄在冊,然後等待將來更合適的時機來談論這個話題。

我就像礦工瞥見了一丁點閃閃發光的金子,感覺自己能從這裏挖到些什麼。

>> 人們總會在心理治療中展示自己的“自拍照”,而心理治療師則必須通過這些自拍照來作出推斷。來訪者踏進診室的時候,就算不是處在最糟糕的狀態,也一定不會是在最佳狀態。他們或是絕望,或是困惑,或是懷着戒心,或是處於混亂的狀態。總之,一般來說心情都不太好。

所以當他們坐在心理治療師的沙發上時,會期待自己能得到別人的理解,並最終(但最好是馬上)得到治癒。但心理治療師並沒有可以瞬間治癒的靈藥,因爲這些來訪者對我們來說都是完完全全的陌生人。我們需要時間去了解他們的願望和期許、他們的感受和行爲模式,有時還要去深挖表象背後的東西。假設困擾他們的問題是從他們一出生就慢慢滋長至今,又或是問題已經醞釀了好幾個月,那麼要想從問題中獲得解脫,同樣需要多耗費幾次治療的時間,這也算合理吧。

>> 我有被在乎過嗎?”我不斷地問。

我就持續着這樣的狀態,放飛自我,直到溫德爾一腳把我踢醒。

>> 痛和痛苦是有區別的。

>> 感覺到痛,每個人都會有感覺到痛的時候,但你不必讓自己那麼痛苦。感到痛不是出於你的選擇,但你選擇了讓自己痛苦。”他繼續解釋說,我所有這些無法釋懷的執拗,所有這些關於男友現在生活無休止的反芻和揣測,都在增加自己的痛楚,使自己更加痛苦。所以他認爲,既然我如此緊抓着痛苦不放,那我一定是從中得到了些什麼。痛苦對我來說一定是有其意義所在的。

>> 是我故意假裝看不到男友的某些過去、他的某些意見和肢體語言。如果我曾關注這些潛在的預警,它們可能會發出警報,但是我自己把它們靜音了。而現如今,溫德爾懷疑我是否在故意和他保持距離,一味沉迷在自己的筆記中,坐得離他很遠,以此來保護自己。

>> 我想到美國作家弗蘭納裏·奧康納的一句名言:“真相不會因我們的承受能力而改變。

>> “你必須不斷作出決定,是逃避疼痛,還是忍受着疼痛作出改變。”

>> 如果我做了一些瘋狂的事情,你能保證會如實跟我說嗎?我的意思是……既然我會死得比我想象中要早得多,我不必太……理智,對吧?如果我越界了,或是事情變得有點過火了,你會提醒我的,對吧?”

>> 我們以爲羅列遺願清單是爲了避免遺憾,但事實上我們是在靠它迴避死亡。遺願清單越長,越是代表我們想象中自己還有很長時間可以去完成。然而,如果要減掉清單上的願望,就會讓我們的否認機制受到微妙的損害,因爲這代表着我們不得不認清一個嚴峻的現實:生命的死亡率是百分之百。每個人都會死去,而且大多數人不知道死亡將會在何時、以什麼樣的方式發生。事實上,每過一秒,我們都向死亡這個終點又靠近了一點。俗話說得好,沒有人會活着離開這裏。

我打賭你現在一定在慶幸你的心理治療師不是我。誰會願意思考這些?在死亡這件事上就做一個拖延症患者多好!我們大多數人都把我們所愛的人、我們覺得有意義的事情看作是理所當然的,直到我們被宣判死期的時候,才知道一切的先決條件是:我們還活着。

>> 以自我爲中心、過分防禦、貶低他人、總想主導談話,以及相信自己享有特權——簡而言之就是他的種種混蛋行爲——完全符合自戀型人格障礙的診斷標準

>> 我有一個想法。雖說那些人是惹你生氣了,但會不會其實他們也不是有意要讓你生氣的?會不會那些人其實也不是真的蠢,只是智力正常的普通人,而且他們也已經盡力了?”

>> 還有就是,”我輕聲細語地補充道,尋思着他對別人都那麼苛刻了,估計他對自己更是三倍的苛刻,“或許你自己也是一樣呢?”

>> 只要你在我的診室裏,你就得答應我對自己好一點,怎麼樣?一旦你離開這裏,你想把自己怎麼着都可以,哪怕是你想把自己打到鼻青臉腫,行嗎?”

對自己好一點?我倒是還沒想到過這一層。

“但這不過是一次分手呀!”我說,立刻忘記了對自己好一點這件事。

>> 我們都有一種深層的渴望,渴望理解自己,也渴望被理解。

>> 我們才能發現故事更深層的意義,而藏在覈心深處的往往都是某種形式的悲傷。當然在到達核心之前,總要經過許多情節的起伏。

>> 人們渴望被理解,也渴望理解別人。但對於大多數人來說,我們最大的問題在於不知道自己有什麼問題。我們總是踏進同一個坑裏。爲什麼我不斷重複地做着那件一定會讓自己不開心的事呢?

>> 目睹了我的悲傷,他並沒有打斷我、幫我分析問題,來嘗試讓我好受一些。他允許我用當下最需要的方式來講述自己的故事。

>> 誠實是比同情更有效的良藥,它有撫慰人心的力量,卻往往深藏不露。

>> 如果你和他們相處得不愉快,那爲什麼還要和他們做朋友呢

>> “敬‘當斷則斷’

>> 一個來訪者在你身上投注了希望,但最後你知道自己讓他失望了,這是一件令人心碎的事情。在這些情況下,有一個問題會一直縈繞着你:如果我採取了不一樣的方法,如果我及時找到了解開問題的那把鑰匙,我是不是能幫上忙?而你給自己的答案會是:也許吧。

>> 大多數值得做的事情都不簡單。”

>>經常夢見自己的恐懼。這並不奇怪,因爲我們確實害怕很多東西。我們都害怕些什麼呢?

>>我們害怕受傷。我們害怕被羞辱。我們害怕失敗,也害怕成功。我們害怕孤單,也害怕牽絆。我們害怕傾聽內心的訴說。我們害怕不快樂,又害怕太快樂(在這些夢中,我們不可避免地會因爲快樂而受到懲罰)。我們害怕得不到父母的認可,我們害怕接受自己真實的樣子。我們害怕身體抱恙,也害怕天降橫財。我們害怕自己心懷嫉妒,也害怕自己擁有太多。我們害怕希望變成失望。我們害怕改變,也害怕一成不變。我們害怕意外會發生在我們的孩子身上,或發生在我們的工作中。我們害怕失去控制權,又害怕擁有的權利。我們害怕生命的稍縱即逝,又害怕死後的無盡虛空。我們害怕在死後無法留下自己活過的痕跡。我們害怕對自己的生活負責。要承認自己的恐懼,尤其是向自己承認自己的恐懼,有時還需假以時日。

>>他此刻的語氣裏並沒有憤怒,而是帶着悲傷。憤怒是大多數人最容易進入的情緒,因爲它是指向外在的,憤怒地責怪別人能讓你感到痛快又義正詞嚴。但宣泄出來的情緒往往只是冰山的一角,如果你透過表層去看,就能瞥見表象下積聚着更多情緒,那些你沒意識到的或是不想表達出來的情緒:恐懼、無助、嫉妒、孤獨、不安。如果你能包容這些更深層的情緒,在足夠長的時間裏去理解它們,傾聽它們的訴求,你將能更有效地管理你的憤怒,那你也就不會總是怒氣衝衝的了。當然,憤怒還有另一個作用,就是把身邊的人都推開,讓他們不要離你太近,近到可以看穿你。我懷疑約翰就是需要別人對他生氣,這樣他們就不會看到他的傷心之處。

>>我在想,你來這兒是爲了什麼?”他說,“你覺得我能如何幫助你?”我被他問住了。我不知道他是把我當成一個心理治療師同行來徵詢我的建議,還是把我當成他的來訪者在提問。但無論哪一種,我都不確定答案。我究竟期望從心理治療中得到什麼呢?“我也不知道。”我說,但這句話一說出口,就讓我自己感到害怕——也許溫德爾確實幫不了我。也許沒有什麼能幫到我。也許我只能學會接受自己所作的選擇。“我覺得我可以幫助你,”溫德爾說,“但或許不是以你想象的形式。我無法把你的男友帶回你身邊,我沒法讓你從頭來過。還有你現在面臨的寫書的困境,你想要我把你從這困境中解救出來,這我也做不到。”我對此嗤之以鼻:“我沒有指望你解救我,我是我們家的一家之主,我可不是什麼危難中的少女。”他的眼睛緊盯着我。我卻轉過臉去。“沒有人會來救你。”他平靜地說道。

>>我記得愛因斯坦說過:“在某一個意識層面上產生的問題,無法在同一個意識層面上得到解決。”我一直都覺得這句話很有道理,但我也像大多數人一樣,相信只要一遍遍回想自己是怎麼繞進問題裏的,就一定能從中找到問題的出路。

>>其實每個人都會默默地斟酌這些問題:對於自己,我們想了解多少?又有多少是我們不想去了解的?當我們知道自己大限將至的時候,答案是否又會不同?

>>你必須採取行動,願望才能一項項被劃掉,”朱莉說,“不然的話那只是一連串你原本有機會實現的空想。”成爲心理治療師,需要同時具備認知力和創造力,”院長說道,“結合這兩種能力是一門藝術。你可以想想如何將你的才能和興趣更好地融合在一起。”

>>電影中,治療師的沉默已經成爲一種落入俗套的橋段,但只有沉默才能讓人們真正聽到自己內心的聲音。交談讓人們必須不停地轉動腦筋,從而安全地避開自己的情緒,但沉默就像是清空腦袋裏的垃圾。當你停止用言語來填補空虛,就會有一些重要的東西浮出水面。而當我們在沉默中共處,對於來訪者來說可能是一片未知的、蘊含思想和情感的金礦

>>你冒險放手一搏,你或許會跌倒,但你也可以爬起來,從頭再來。

>>可以是安慰劑,也可以是毒品。作爲安慰劑,它可以幫你屏蔽一些痛苦;但同時上網也會帶來上癮的痛苦。當網絡毒品失去效力的時候,你不會感覺更好,只會更糟。

>>大多數人所謂的“型”是一種被吸引的感覺:可能是吸引他們的一種外貌的類型,也可能是一種性格的類型。但在這種類型背後隱藏的是一種熟悉感。

>>爲什麼人們會這樣對待自己呢?因爲這給他們帶來熟悉的感覺,就像回到家裏一樣,但這會讓他們難以分清,什麼是他們作爲一個成年人想要的,什麼又是他們兒時的記憶。他們不可抗拒地被那些人的一些特質吸引着,即使那些特質曾出現在他們父母的身上,並對他們的童年造成了傷害。在一段感情剛開始的時候,這些特質幾乎無法被察覺到,但我們的潛意識具備一個意識認知無法企及的精密雷達系統。這並不是說人們想要再次受到傷害,而是他們想要掌控一個童年時無法掌控的情境。弗洛伊德稱之爲“強迫性重複”——人的潛意識會幻想:或許這一次我可以通過和一個新出現的但感覺熟悉的人接觸,從而回到過去,撫平很久以前的創傷。但唯一的問題是,通過選擇感覺熟悉的對象,人們百分之百會得到事與願違的結果:舊傷口會被重新打開,人們只會變得更缺乏信心,感覺自己不值得被愛。

>>能。我認爲,在我試圖去了解你的時候,你卻寧願和我保持距離。”

>>讓黑夜降臨我們內心的,也會留下星星。

>>提供給你的信息都是透過自帶濾鏡渲染後呈現的效果;信息的呈現方式會隨着時間的推移而改變,時間越久,信息中渲染的成分也越少;來訪者真正的困境和他提供的信息可能完全不同,甚至可能還尚未被提及;來訪者有時會試圖讓你支持他某個特定的選擇,隨着你們關係的發展,這一點會變得更爲明顯;來訪者希望別人爲自己做決定,那樣即使結果不利,他也不用承擔責任。

>>每個人在某種程度上都會在內心進行這樣的鬥爭:我要當個孩子還是大人?我要安全還是自由?人們在人生連續的變化中作出的每一個抉擇都基於兩個因素的考量:恐懼和愛。

>>強迫性重複是可怕的洪水猛獸。

>>或許他們抱怨的每一個問題實際上都不是什麼問題!或許本來就沒什麼問題。或許一切都很好,就像他們的髮型一樣。或許如果他們不那麼努力想去改變一些事,他們反而會更快樂。就由它去吧。”

>>有些時候人們確實需要接受他們自己——以及別人——本來的樣子。但有時,爲了讓自己好過一點,你也需要有人給你一面鏡子,讓你好好看看自己——但不能是像髮廊裏這種把人照得更好看的鏡子。

>>這就是悲傷:你會大笑,你會大哭,並且不斷重複。

>>她一直在思考,從身上拿掉多少東西她就不再是她自己了。即使你能活着,但生命究竟是由什麼構成的呢?我想到人們很少和自己年邁的父母探討那些二選一的話題,因爲他們不想面對。再說,除非你真的要面對抉擇,否則都只是紙上談兵。什麼是你的底線?是失去肢體的行動力嗎?那要失去多少行動力呢?是失去認知能力嗎?那又要失去多少認知能力呢?當情況觸及底線的時候,你的底線還會變得更低嗎?

>>我覺得眼淚在眼眶裏湧動。笑到流淚——這就是悲傷。我會懷念朱莉的,對此我也覺得不好受。

>>不管你們能不能完成那些治療時間,反正你們總有一天要變成三十歲、四十歲、五十歲。”她說,“這件事發生的時候你是多少歲又有什麼關係呢?反正今天過了就是過了,你沒法再把它找回來。”我們都安靜了……今日一去不復返。這是個多麼冰冷而可怕的想法呀。我們知道那位督導是想告訴我們一些重要的道理,但我們沒有時間,我們還顧不上思考它。

>>速度與時間有關,但也與忍耐力和努力密切相關。思維的速度越快,所需的忍耐力和努力就越少。但要想有耐心,就恰恰需要付出忍耐力和努力。耐心的定義是“可以承受刺激、煩惱、不幸或痛苦,而不表現出抱怨、憤怒、急躁或諸如此類的反應”。很明顯,生活的大部分就是由刺激、煩惱、不幸和痛苦組成的。在心理學上,耐心可以被認爲是能夠長期承受這些困境直到克服困難的能力。感受到悲傷或焦慮,也可以讓你對自己和所處的世界有本質上的瞭解。

>>現代人總是覺得如果做事不夠迅速,就會損失一些時間。但面對省下來的時間又不知該怎麼辦,只能打發了事。

>>人們長期處於受干擾的狀態下,似乎喪失了和別人相處的能力,也喪失了和自己相處的能力。

>>人們的胡思亂想總會奇妙地與現實相連。”

>>最近我幾乎對什麼事都很焦慮。即使是很小的事,像是很小的承諾,也會讓我不知所措。我變得很謹慎,害怕冒險和犯錯,因爲我已經犯了太多的錯,我害怕自己不再有時間去收拾那些爛攤子了。

>>“我認爲我們都希望這個世界是理性的,而這也是她在生活中掌控不確定性的方法。一旦你知道了一個真相,你就無法退回到未知的狀態。但

>>沒有一種一刀切的方式能幫助所有人面對他們最深層的存在性恐懼——也就是亞隆提出的“終極問題”。

這四個終極問題是:死亡、孤獨、自由和無意義。死亡,當然是一種本能的恐懼,我們經常壓抑它,但隨着年齡的增長,對死亡的恐懼就會逐漸增加。我們害怕的不僅是死亡本身,而是那種消亡,那種身份認同的喪失,失去年輕的、有活力的自己。我們要如何對抗這種恐懼呢?有時我們拒絕成長,有時我們自我摧毀,有時我們斷然無視即將到來的死亡。但亞隆在《存在主義心理治療》這本書裏寫道,我們對死亡的認識能夠幫助我們活得更充實,而且可以減少——而不是增加——我們的焦慮。

>>我開始意識到,不確定性並不代表着喪失希望,而是意味着還存在可能性。我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這怎能不叫人興奮呢?我要做的是想辦法最大限度地活出自己的精彩,不管有沒有生病,不管有沒有另一半,也不管時間如何無情地流過。所以,接下來我將不得不仔細審視第四個終極問題:無意義。

>>我們都在某種程度上遇到過未知或不可知的情況,有時我們就是永遠都不會得到答案。

>>不知道。如果我做了那樣的夢,驚叫着醒來的話,我一定會非常震驚。我可能會有非常複雜的情緒:憤怒、自責、悲傷、絕望,我可能需要釋放情緒,打開舒壓閥,釋放一些壓力。我也不知道我會怎麼做。或許我也會和你一樣,選擇麻木,嘗試忽略自己的感受,讓自己振作——在人們遇到無法接受的情況時,這是完全合理的反應。但我想或許在某一刻,我還是會爆發的。”

>>同時我還想到,當我們面對那些無法言說的痛楚,每個人都會有不同的方法來保護自己。比如說,把自己唾棄的自我從心裏剝離,再塑造一個帶有自戀特質的假象,把不想要的那部分自我隱藏在假象的背後。你會對自己說:“是的,悲劇確實發生了,但我沒事。沒有什麼能傷害我,因爲我很特別。我是天降的驚喜。”當約翰還是個小男孩的時候,他就是將母親留給他的美好回憶當作盾牌,將自己保護起來,保護自己不受生活中不可預知的恐怖威脅。或許他在成人之後也是用這樣的方法安撫自己的,在蓋比死後他執着於塑造自己特殊的形象,因爲支撐他活在這個世界上的唯一真理就是:他是一個特別的存在,而他身邊都是蠢貨。約翰一邊哭一邊說,他來之前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現在這樣的情況,他不是想要來這裏讓自己情緒崩潰的。但我向他保證,他這不是情緒崩潰,而是正在破繭重生。

>>他寫道:“一個人可以被剝奪任何東西,除了這個人最後的自由——在既定的環境下選擇自己抱持什麼態度的自由。”

>>反應’與‘迴應’,前者是條件反射,後者是有意識的選擇。

>>在刺激和迴應之間還留有一些空間,這個空間允許我們以自己的意志去選擇我們的迴應方式。我們所作出的迴應包含了我們的成長和自由。”

>>但就那封郵件來說,沒人能像溫德爾那樣準確理解其背後的潛臺詞。

>>二十世紀中葉,埃裏克森提出了社會心理發展的八個階段,直到今天這一理論依然引導着心理治療師們的思考。弗洛伊德的性心理發展模型只到青春期爲止,而且重點放在對“本我”的討論上。但埃裏克森的社會心理發展階段側重於個人在社會背景下的個性發展,比如嬰兒如何建立對他人的信任感。最重要的是,埃裏克森的心理發展階段貫穿了人的整個生命週期,每個階段都前後相連,而且每個階段都有需要面對的衝突和危機,只有度過前一階段的危機,才能進入人生的下一個階段。這八個階段分別是:

• 嬰兒期(希望)——信任/不信任

• 幼兒期(意志)——自主獨立/羞怯懷疑

• 學齡前(目的)——主動/內疚

• 學童期(能力)——勤奮/自卑

• 青少年(忠誠)——同一性/角色混亂

• 青年成人(愛)——親密/孤獨

• 中年成人(關懷)——再生力/停滯

• 老年成人(智慧)——自我實現/絕望

>>“你是在等另一隻靴子掉下來嗎?”我問。

>>“另一隻靴子總會掉下來的

>>有時原諒是很微妙的,就像道歉一樣。你向別人道歉,究竟是爲了讓你自己好過一些,還是爲了讓對方好過一些?你是真的爲自己所做的事感到抱歉,還是其實覺得自己做的事完全在理,只不過是想通過道歉安撫那個認爲你應該覺得抱歉的人?道歉究竟是爲了誰?

>>人們常常迫於壓力去原諒別人,到頭來如果做不到還會認爲是自己身上出了問題,認爲自己不夠開明,不夠堅強,或缺乏慈悲之心。

所以我說,你可以心懷慈悲,但選擇不寬恕。有很多方式可以讓生活繼續,但其中並不包括僞裝自己的感覺。

>>沒有說“你有什麼問題要問我嗎?”而是說“你是不是有一個問題要問我?”我知道,他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爲我所有的問題都可以歸結爲一個最基本的問題,但這個問題包含的意義太多了,我不知道該如何問出口。沒有什麼比問出這個問題更讓我們感覺自己被赤裸裸地暴露在別人面前了——“你喜歡我嗎?”

>>這樣的客套話能讓說這些話的人更容易應付眼前可怕的場面,卻會讓親歷逆境的人感到憤怒和被孤立。

>>沒必要去分析它,硬要賦予它什麼意義纔是最無謂的。

>>儘管我們環遊世界去發現美,但若不是懷揣着美的念想,我們將一無所獲。

>>當時說,“我平時很難對人說出個‘不’字,所以今天我就權當是在這裏做實踐了。”我說撇去討論分手這個話題不談,平時要她說個“好”字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一個人要是很難對別人說“不”,很大程度上是爲了尋求認同——覺得如果說了“不”字,別人就不會再愛自己了。而如果一個人很難對別人說“好”——無論是對一段親密的感情、一個工作機會,還是一個戒酒療程——這都是因爲對自己缺乏信任。他們會想,我會不會搞砸?搞砸了會不會更糟糕?我留在原地會不會更安全一些?

>>有時還會有另一種可能性,說“不”的時候其實是在撇清事情和自己的關係——以說“不”作爲一種搪塞,反過來避免作出承諾。對夏洛特來說,她要面對的挑戰是克服恐慌,願意作出承諾——不僅在治療中如此,更重要的是對她自己負責。

>>當人們處於痛苦之中的時候,他們常常會以爲這種痛苦將永遠持續下去。但實際上我們的感覺就像天氣一樣風雲變幻,你在當下這一秒、這個小時、這一天裏感到難過,並不意味着你在十分鐘之後、在當天午後,或是下個星期裏還會是那個心情。你所感受到的所有情緒——焦躁不安也好,興高采烈也好,悲痛萬分也好——變幻都在瞬息間。對約翰來說,每當蓋比的生日或是特定的節日,痛苦的感覺都會襲來,或許痛苦也一直潛伏在平時生活的底色中。當他聽到車裏播放着某一首歌,或是腦中突然閃過一段記憶,還是會陷入暫時的絕望中。但只要換一首歌,或者思緒跳到另一段回憶時,他又可以在幾分鐘或幾小時後沉浸在無限的喜悅中。

>>一直覺得這個詞聽上去有點刺耳,因爲治療結束應該是溫暖的、讓人感動的經歷,苦中帶着甜,就像是一次畢業。通常,當治療接近尾聲的時候,我們的工作也邁入最後的階段,那就是要好好地說再見。

>>在日常生活中,大多數人都沒有好好說再見的經歷,有時甚至根本就不去說再見。但當你耗費了大量時間,好不容易渡過生活中的一個難關,比起一句簡單的“好啦,再次感謝你,後會有期”,一個正式的終結過程能讓你有更多收穫。研究表明,人們傾向於根據事情的結局來記住自己經歷了什麼,所以說終結過程對心理治療至關重要。

>>“你越是願意認識到自己的脆弱,就越不會害怕。”

>>或許我們都需要先經歷懷疑、批評、質疑,然後才能真正放手。

>>得到又失去。失去又得到。究竟哪個在先,哪個在後呢?

>>哭出來吧,沒事的。

>>沒有人會來救你。

>>於是在路邊停下了腳步,側過臉,迎着太陽,讓自己沉浸在陽光裏,擡起眼注視着世界。我意識到,其實我還有大把的時間。

世界很小,帶著夢想一起奔跑。

世界很大,帶著堅持一起抵抗。

用圖片記錄生活,用文字感受溫暖。

感謝你的閱讀,讓我們在用一片天空下一起看風景,一起擡頭看那顆最閃亮的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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