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小記·對菊

花開爛然,風日大佳。

午後,至菊畔,蹲身而視,俛首以觀,婆母從旁過,睹餘情狀,笑。餘忽仰首,目之,莊色而謂曰:“幸賴婆母,長年勤心勞苦,營此小院,使餘讀書之暇,得而悠遊於斯,備極閒逸。”婆母聞之,面赬,第言其分內事耳,無庸掛懷,且探身掇菊並幹數十,分束之,曝日中,謂餘曰:“俟幹後,插瓶中,置書案上,猶有餘芳,經年不敗,不勝於鮮花多矣?”忽又指花以示餘,但見一蝶斂翼,附蕊間,盬其蜜。一點足,即驚飛,栩栩然,須臾,渺不可跡。

婆母性質樸,訥於言辭,不善詩書,然其藝菊、蒔菊、對菊、採菊之舉,一出於天性,非有意效清興,作清言,恂恂然率真而動,孰謂不可以詩人目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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