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透過陽臺,暖暖地照進屋內,雖然已經立冬,卻沒有冬的肅殺,反而多了一絲溫情。
午飯過後,剛收拾完鍋碗,就聽到急促的敲門聲。以爲是親戚來串門,連忙去開門。
只見一個穿着看不出底色的衣服的陌生男人,一手拎着一隻沉沉的蛇皮袋,躬着身子正朝裏面張望。
“這是你家要的大米”,我剛想問他找誰,他卻先開口了。
這一說我就想起來了,愛人之前說過向當地人訂了一些大米。
他一個袋子一種米,一種是大米,一種是珍珠小米。共計50斤,兩塊五一斤,一百二十五。
他像背書一般很快報出了這一切,愛人連忙拿錢給他。
他把袋子放在門口,拿着錢,又躬身走了。
我們隨後打開口袋看了一下,我發現這米都有點黑,不是我們在超市看到的那種白乎乎的。
愛人說,這個米都是他們在收割機割過的稻田裏撿的,現在大家都沒有田,他們種慣了地,每年這個時候都會去承包戶的田裏撿。
我忽然想起窗外還有一塊一塊的曬墊上正曬着稻子呢!
這些住在安置房裏的上了年紀的農人,一輩子已經賣給了土地,離開土地,他們不知道自己還能幹什麼。
在小區周圍未經開發的荒地上,到處都有他們忙碌的身影。
每天一大早,他們就扛着農具,挎着籃子,或者擔着水桶,步履蹣跚地走向自己重新開發出來的荒地,去伺候自己種下的寶貝。
幹完不多的活計,他們就會在太陽底下八卦家常,或者互相幫忙在擇菜,剝豆。
也有帶着孫子孫女曬太陽的,但看到的很少,感覺小區的老人比孩子多。
能每年在這個季節去撿到大量稻子的人並不多,因爲要跑很遠的路,要有力氣把稻子運回來,很多老人也只要羨慕的份。
想起小時候,稻子成熟的時候,大人們連夜軋稻,我們坐在稻草堆上等着大鍋飯喫。
那時一碗白米飯,加上蘿蔔燒肉,香透了我們的童年,成了童年歲月的一種期盼。
誰成想,一個土生土長的農村人居然連大米也要買着喫,爲了喫一點放心的新米,居然去買撿來的稻子碾出的米!
這幾十年的變化,以前做夢都無法想象。真有一種夢迴繁華的感覺,其實不是夢,我們都生活在如夢的現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