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筆 || 魚兒離不開水

我一直在想,要不要去買一個大一點、漂亮一點的魚缸,給這些從小溪裏撈來的小魚、小蝦、小螃蟹和水蠆(蜻蜓的幼蟲)改善一下居住環境。那天,到附近的綜合市場去看了看,並未見到中意的,便將買魚缸的事拖下來了。

現在,好幾周時間已經過去,魚缸依然還未買成,於是,這些魚蝦蟹便只好暫居在臨時週轉房——一個大大的不繡鋼盆子裏。不知道,它們是否也有想要換房的慾望,也不知它們現在的心情怎樣,只看見它們還在水草中穿梭。

這個大大的不鏽鋼盆子,是放在陽臺上的,盆子裏放有許多水草和小石頭塊。這些水草和石塊,也是從那同一條小溪裏撈來的。只願爲它們帶來一些熟悉的東西,以減少它們的思鄉之情,免得它們因漂泊異鄉而產生痛苦。

思鄉,是永恆的話題。尤其是在這兩年這麼特殊的時期,因爲疫情,到處都是各種勸阻、各種隔離觀察,即使有時間也回不了家,思鄉之情便在遊子的心裏肆意生長。

是滴,在這非常時期,不亂跑就是做貢獻,呆在家裏就是不添亂,當然只有這樣,對於自己也才更加安全。相較於其它各種需要相,只有健康與安全才是第一位的。不回家就不回家吧,將那一份濃濃的思念深藏在心底裏就好。

說得似乎有些遠了。看到盆子裏的魚蝦,不自覺地想到自己也是一個遠離故鄉的遊子。說這裏是自己的第二故鄉,不這樣說,有還能怎麼說呢?姑且自我安慰罷了。畢竟,這裏沒有打小就熟悉的物和事,沒有家鄉山水和炊煙的味道,更沒有一點童年的記憶。難怪,老人們總不太願意跟隨孩子一起到外地生活。

這一刻,自己好似對這“故土難離、葉落歸根”有了更深一層的理解。也許,只有在故鄉,才能找尋那一份熟悉,因爲熟悉便產生髮自內心的信任,也因爲信任纔會找到那份安全感吧。

出門取個快遞的工夫,回來又坐到陽臺魚盆邊上的時候,發現有一條小魚不知爲什麼跳到盆外來了,躺在魚盆不遠處的地板上。我沒有看見它張開小嘴呼吸,也不知道它還能不能再呼吸。只是想將它在放進水裏,希望能夠挽回一條生命。

就在將它放進水裏的這一剎那,我看到了它終於張開小嘴深深地吸了一口水,然後,立刻調高了喝水的頻率。也許,它終於抓住了這一根救命的稻草,而我也恰到好處地見證了奇蹟。

我看見,生命的能量在這條小魚的身上快速回歸。雖然,這條小魚還翻着白,但它已經能夠自由地擺動着如扇子般的尾巴,胸鰭也可以一下一下地划水了。小魚兒掙扎了幾下,還沒能完全地翻過身子,依然躺在水草之間,在集聚着更多更大的力量。

我默默地注視着它,心裏暗暗地爲它加油鼓勁,同時也在提醒它,不用太着急,再等等,一定會就好起來的。

魚兒一擺尾巴游走了,又與其它的小夥伴一起自由自在地穿梭於水草之間。

我想,這條魚一定記住了這一條最深刻的道理:花兒離不開太陽,魚兒離不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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