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羅奔尼撒戰爭史》與《戰國策》札記(二十一)

楚王后死,未立後也。謂昭魚曰:“公何以不請立後也?”昭魚曰:“王不聽,是知困而交絕於後也。”“然則不買五雙珥,令其一善而獻之王,明日視善珥所在,因請立之。”

楚國王后死了,還沒有繼立王后。有人對昭魚說:“您爲什麼不請求大王繼立王后呢?”昭魚說:“如果大王不聽從我的意見,這將使我的主意不得實觀,處於困境,反而會與新王后斷絕了交情。”那人說:“雖然如此,那麼爲什麼不買五雙耳環,讓其中一雙最漂亮,並把這些耳環都獻給大王,明天看那雙漂亮的耳環誰戴着,就請大王立她爲王后。”

這個套路跟東周君立太子一樣嗎?只不過是間接點罷了。其實就是一種試探的手法。術而已,不爲道。

好了,我們來看看修昔底德的伯羅奔尼撒戰爭史吧!

第二卷

第一章進攻普拉提亞。 戰爭的爆發。

雙方的同盟者

我們現在到了戰爭真正開始的時候了,交戰的一方面是雅典人和他們的同盟者,另一方面是伯羅奔尼撒人和他們的同盟者。除開通過傅令官外,他們兩方面間已經斷絕了來往。戰爭開始以後,就一直繼續下去,沒有停輟。一切事件都是按照每年夏冬兩季①實際發展的順序記載下來的。

交代開戰後的記錄順序

優卑亞再度被征服後所訂的三十年休戰和約繼續有效了十四年。在第十五年中,⑨波提狄亞戰役之後六個月,正在初春,一支底比斯軍隊,約三百多人,由他們的司令官畢丹基拉(斐利德的兒子)和第姆波魯斯(翁尼脫利德的兒子)率頜,大約在頭更的時候,武裝開入了普拉提亞,那是彼奧提亞的一個市鎮,也是雅典的一個同盟者。底比斯人是諾克里底和他的朋友所頜導的一個 政黨邀請來的,他們把城門打開,讓底比斯軍隊進城。這個政黨的目的是想屠殺他們自己的政敵,使普拉提亞和底比斯建立同盟,以便,自己取得政權。這個計劃是和利俄提亞德的兒子攸利馬卡斯商定的,攸利馬卡斯是底比斯一個最重要的人物,因爲底比斯人知道戰爭③一定會發生的,他們很想在和約倘未破壞,戰事尚未具正開始之前,首先把一向和他們有仇恨的普拉提亞加以控制。他們這樣容易地進入了普拉提亞而沒有被人發現,因爲普拉提亞人沒有放哨。

底比斯人先開啓了入侵的步伐。

底比斯軍隊於是開入市場,把兵器放在地上。邀請他們進城的那些人勸他們立刻行動起來,跑進敵對黨人的屋宇中去。但是他們沒有采納這個意見;相反的,他們決定以合理的條件,發表一個宣言,因爲他們寧願達到一個友好的協議,他們認爲用這種方式,他們很容易把這個城市爭取到自己這一方面來。因此, 他們的傳令官宣告全城:凡願意回到彼奧提亞同盟中適當的傅統地位的人都應當跑到市場上來,和他們訂立協定。

和平解決。

至於普拉提亞人,他們眼見底比斯人揚長而入,俄頃之間就取得了城市,也願意和他們訂立一個協定。這一部分是由於恐懼,一部分是由於在黑夜中看不出真實的情況,他們估計進城的人數遠遠地超過了實際的人數。所以他們接受了這個提議,不抵抗底比斯的軍隊,尤其是因爲底比斯軍隊沒有以暴力加於任何人。

非暴力換來不抵抗。

但是協商正在進行的時候,他們發現進城的底比斯軍隊力量不大;如果他們起來反抗,敵人是很容易被打垮的。並且大部分人民不願意放棄和雅典的同盟。他們決計抵抗。爲着避免敵人窺見他們在城內的行動,他們把毗逋在一起的屋宇的牆壁鑿成孔道,大家集合起來;他們把大車拖入街中,造成障礙;其他一切對於他們有利的工作,他們都作好了。準備工作儘可能地完成了之後,他們等候,在曙光未啓,到處還是漆黑的時候,他們從屋中衝出,一齊進攻底比斯人。他們的用意是這樣的:如果白日進攻,敵人比較有把握,能夠在相等的條件下來對抗自己;至於晚間,敵人對於自身的把握就比較少了,況且在夜間敵人不如本地居民一樣熟悉地形,也是一個弱點。所以他們黑夜進攻,戰爭於是乎爆發了。

巷戰。

當底比斯人發見自己被詭計欺騙了的時候,他們馬上整隊,向攻擊他們的敵人反攻,兩三次他們把敵人打退了。但是進攻的人們呼聲震天,同時婦女和奴隸都在屋頂上大聲叫喊並且拋下石頭和瓦片,又加以通夜大雨不停。最後,底比斯人喪膽了,回轉頭來向城外逃跑,大多數的人在黑暗①和泥淖中,不知道要向那個向跑纔有生路,而追擊者卻很知道怎樣防止他們逃竄。結果,底比斯人大部分都被殺死了。他們原先走進來的城門是唯一開了的城門。一個普拉提亞人把這個城門關閉了,又用標槍上的大鐵釘把門閂釘緊;所以就是這條唯一的逃命之路也完全被堵住了。有些逃命的人爬上城牆,向城外跳下去,大多數就這樣跌死了。有一隊人找着了一個未會防守的城門,他們從一個婦人手中取得一把斧頭,把門閂打開;但是他們還是被追擊者所發現,只有很少的人逃出去,其餘的人都是在城內被消滅了。最大的一支隊伍集結得比較好些,他們仲進城牆旁邊的一棟大屋子,那棟屋子的大門恰恰是敞開的,底比斯人以爲那就是城門,可以走向城外。普粒提亞人看見敵人這樣投入羅網,大家商量,還是放火把他們燒死在這棟屋子裏面,還是另想方法來應付敵人。最後,關在這棟屋子內的以及在他處留得性命的敵入都繳納兵器,向普拉提亞人無條件投降了。這就是進入城內的人的命運。

本來是刀虎手,卻要幹顛覆之事。難。

其餘的底比斯人原定於黎明前全部進城,以防備進城的底比斯人萬一生的。因此.如果可能的話,底比斯人想俘虜一些郊外的普拉提亞人,萬一他們自己的人在城內也被俘虜,就可以彼此交換被俘虜的人們。這是他們的計劃。他們正在籌商的時候,普拉提亞人也料到了這一着棋,爲了保護郊外普拉提亞人的安全,他們派了一個傅令官向底比斯人說:在和平時期進攻普拉提亞本來是完全不應該的,所以他們警告敵人不要傷害郊外的居民,否則他們會把城內被俘的底比斯人一齊殺掉;同時,如果底比斯人撤退軍隊,他們一定把俘虜交出來。這是底比斯人對於這件事的說法;他們幷且堅決地說:這個調停的辦法是會經用誓言承認了的。但是在普拉提亞人一方面,他們不承認他們答應立郎釋放俘虜;只有經過協商,成立條約後,俘虜纔可能釋放;他們不承認有過誓言。不管實際情況怎樣,底比斯人的確離開了普拉提亞的境界,沒有任何破壞,而普拉提亞人卻匆忙地將郊外所有的財產遷入城內後,把俘虜的底比斯人都殺死了,總共殺了一百八十人,連和普拉提亞奸民進行協議的攸利馬卡斯也包括在內。

普拉提亞人違背了和約。

事後他們派了一個使者到雅典去;根據休戰和約,把死者的屍體交還底比斯人;同時,在城內則按照那時的實際情況,進行了一切他們認爲最好的準備工作。關於普拉提亞所發生的一切,消息立時傅到雅典,雅典人把亞狄迦境內的彼奧提亞人全部逮捕,並且派遣一個傳分官到普拉提亞去,要求他們在雅典作出決定以前,對於俘虜不要作出不可挽回的處分。那時雅典人還不知道俘虜巳經被殺死了,因爲第一個使者是在底比斯人初入城時離開普拉提亞的;而第二個使者離開城市時,底比斯人剛戰敗被俘;所有後來發生的一切,他們都不知道。雅典人的指示是在不明瞭情況的時候作出的。使者到場,才知俘虜都被殺了。雅典人事後開入普拉提亞,運入糧食,留下了一支防守的部隊,①把女人、小孩和不適合於戰鬥的人們一齊帶走了。

雅典人不知情。

普拉提亞事件很明顯地把條約撕毀了,現在雅典人方面準備作戰;斯巴達人和他們的同盟者的情況也是如此。他們打算派遣專使訪問波斯國王以及其他任何外國, 希望從那些地方能夠取得援助;他們努力想和那些向未加入任何一方面的其他希臘國家建立同盟。除原有的船艦以外,斯巴達命合意大利和西西里的各同盟國②增造船艦:增造船艦的數目依照各城邦的大小爲比例,總數要達到五百條。這些城邦丼須各籌一筆經費。在那時候以及準備工作未作好以前,這些城邦應當繼績維持中立,允許單獨的雅典船隻開入它們的港口。在另一方面,雅典人抓緊自己現有的同盟者,並且特別派遭專使前往伯羅奔尼撒附近各地,和科西拉、寨法倫尼亞、阿開那尼亞和薩星修斯,認爲只要他們能夠和這些地方取得堅強的友好關係,他們就可以在伯羅奔尼撒半島的周園進行戰爭。

各自準備開戰。

這些計劃都不是在一個狹小而簡陋的範圍內進行的:雙方面都竭盡全力從事於這次戰爭,這是很自然的。在一個任務開始的時候,熱情總是很高的。那時,在伯羅奔尼撒和雅典兩方面,都有不少的青年人,從來沒有看見過戰爭,所以都很高興加入這個戰爭。至於其他希臘國家,當這兩個主要城邦進入戰爭時,大都是見機觀變的。在將要參戰的城邦和其他地方以內,流傳着各種預言和神讖。戰事將要爆發之前提洛島上發生地震,這在希臘人的記憶中是從來沒有見過的事情。③大家都以爲這是大事將臨的股兆。

人類大戰前必有天災,這是天人合一嗎?

如果其他類似的事情發生了,也會同樣地仔細研究它的意義的。輿論的情威大致是傾向於斯巴達一方面的,尤其是因爲他們宣佈了他們的目的就是解放希臘。希臘各邦和個人都熱烈地在一切可能範圍以內援助他們,既用言詞,又用行動。大家都覺得,除非以切身的關係投入這一事件,整個奮鬥就會受到損害。一般的情緒都對雅典人感到很氣憤,無論那些想逃避他們的控制的人們也好,或者那些恐怕受到他們吞幷的人們也好,其心情大概是這樣的。

斯巴達開戰前站佔了道德的高地。

這就是戰爭剛要發動的時候,雙方準備的情況和人民的心理狀態。兩個交戰集團都各有他們的同盟者,其分佈的情況如下:在斯巴達一方面的是處在地映內的伯羅奔尼撒各國,只有亞哥斯人和亞加亞人是和雙方面都維持友好關係的。亞加亞諸國中又只有帕利尼是在開始交戰時即加入了斯巴達--邊的,後來其他亞加亞諸國也跟着它走向斯巴達一邊了。除了伯羅奔尼撒以外,斯巴達方面還有麥加拉人、彼奧提亞人、羅克里斯人、佛西斯人、安布累喜阿人、琉卡斯人和安那克托里亞人。供給船艦的同盟國計有:科林斯、麥加拉、西息溫、帕利尼.伊利斯、安布累喜阿和琉卡斯。供給騎兵的同盟者計有:彼奧提亞人、佛西斯人和羅克里斯人。其餘的各國都供給步兵。這是斯巴達聯盟。

介紹斯巴達聯盟的情況。

在雅典那一方面,同盟國計有:開俄斯、列斯堡、普拉提亞、諾帕克都的美塞尼亞人、阿開那尼亞的大部分.科西拉和薩星修斯。此外還有下列各地區內-一些繳納貢稅一類的城市:開利阿沿(包括鄰近的多利亞人城市在內)、愛奧尼亞、赫勒斯滂、色雷斯、伯羅奔尼撒半島和克里特中間靠近東邊的各島嶼以及彌羅斯和塞拉以外的西克拉底斯羣島。這些同盟國中,開俄斯、列斯堡和科西拉供給船艦;其餘的同盟國供給步兵和金錢。上面所述的是雙方的同盟國和他們作戰的資源。

介紹雅典聯盟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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