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小說||生(438)

早上九點,一輛白色小轎車緩緩駛進縣醫院停車場,從轎車上下來兩個男人,一個白髮蒼蒼、身材消瘦,一個正值壯年,中等身材。

倆男人走向住院部大樓,一前一後上了電梯,在七樓停下,徑直往走廊右邊走,進了最後那間病房。

病房內有一年輕婦人,正蹲在地上從櫃子裏拿東西,聽到腳步聲,便轉過來,露出一張面無表情的臉,左臉頰還有顆痣,正是王燕。

王燕看到站在前面的老男人,不禁露出了淡淡的笑容,輕聲說:“叔,您來了,咋個怎麼快?”

“坐車嘛,又不用走路,當然快咯。”柳長山(老男人)笑了笑,接着又指着身後的中年男人說,“哦,對了,這是我外甥,叫馬強。”

“強哥。”王燕瞥了馬強一眼,笑着打了個招呼。

馬強大抵是個不苟言笑的人,沒說話,只朝着王燕微微點頭,木訥的臉上看不出喜怒哀樂,給人一種城府很深的感覺。

對於馬強那生硬的迴應,王燕沒在意,一笑而過。

月靈看到柳長山,甜甜地叫了一聲“爺爺”。再往後看到馬強時,她的小臉唰地一下就變了,還下意識地縮進被子裏,彷彿見到了可怕的東西。柳長山和王燕在說話,馬強在發呆,都沒察覺到這一幕。

少傾,柳長山問:“燕兒,出院手續辦了嗎?”

王燕搖頭,回答道:“沒有,一直在收拾東西。”

“那你接着弄,我下去辦手續。”柳長山說完,轉身就想往外走。他年紀大了,跑來跑去的很不方便,王燕便自告奮勇地說:“叔,還是我去吧!”

柳長山的腳步頓了一下,轉身看向王燕,從外套內袋裏掏出一個信封,交到王燕手上,並囑咐道:“這錢你拿着,應該能結清剩下的住院費了,不夠你再跟我說哈,我去銀行取。”

王燕把信封握在手裏,看着月靈的眼睛,寵溺地摸了摸她的小腦袋,說:“你跟爺爺在這兒等到起哈,嬢嬢出去辦下手續,馬上咱們就能回家了。”

王燕來到大廳的住院窗口前,遞上幾張單據,對裏面那個身材豐滿的婦女說:“您好,我辦出院。”

婦女接過單據,在鍵盤上敲打兩分鐘,再次擡頭看向王燕,語氣平淡地說:“住院費還欠6838,全部交完才能辦出院手續。”

王燕拿出柳長山給的信封,數了數兩遍,發現裏面只有6500,還差300多塊錢。王燕掏出兜裏所有的現金湊在一起,剛好能交完住院費。

二十分鐘後,王燕揹着月靈來到電梯前,身後還跟着柳長山和馬強,兩個男人手上均拎着一堆東西。

匆匆來,匆匆去。小轎車拉着人、塞滿行李,駛離縣醫院,往城郊的小鎮趕。累了十來天,此刻緊繃的精神終於可以緩一緩了,王燕坐在後排,在轟鳴聲的催眠下,悄然進入夢鄉。

到柳家後,王燕洗了個熱水澡,然後回房間美美地睡了一覺。再醒來時,已是下午四點,王燕收拾一番便踏上了歸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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