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算計佔便宜的雲姐

我的鄰居雲姐特別愛算計,凡事都愛湊上去觀看,然後心裏合計合計,是否對自己有利,若是有機可乘,她一定想盡辦法達到目的。

她的女兒青文和我女兒小悅同學,平時總在一起玩,我和雲姐也來往的密切。因爲她家日子有些拮据,我平時給孩子買水果零食就帶青文一份。雲姐就格外溜鬚我。

有一年,我小叔子賣平房,雲姐要買。我私下勸她:“沒必要買平房,以後的趨勢誰願意住平房啊?”

雲姐說:“樓房太貴,平房若是拆遷了,能回遷個樓房。”

她家日子一直緊吧緊,買個樓房是很費勁。就是買小叔子的平房錢,她都是四處求借。

小叔子平房賣五萬四千塊錢。雲姐給了小叔子五萬整,說是剩下的四千看在和我的關係上,緩些日子再給。

那時,我姑娘小悅初三剛畢業,正磨着小叔子給她買手機,小叔子同意了,沒時間去。隨口對雲姐說:“那四千塊錢你直接給我嫂子吧,就當我給小悅買手機的錢。”

過了幾天,雲姐對我說:“我實在借不到錢,看在咱倆關係這麼好上,你就給我抹去兩千吧。這兩千對於你不是大事,對於我這樣的家庭可是一筆巨大的缺口。”

我一時心軟,就同意了。

小悅學習不好,連個普通高中都差了一分。學校要交一千塊錢。

雲姐偏巧認識學校的一個主任,主任給通融了,象徵性的收了我二百塊錢。

我挺高興。

雲姐請那個主任到她家吃了頓飯。她說花了三百塊錢。我給她,她不要。我說:“雲姐,你不說想買條褲子嗎,走,咱倆去商場給你買條好褲子。”

雲姐拒絕了,她老公也高聲說:“買啥買?平時沒少颳了你們,青文一年少喫你水果了?我們這也是趕巧了,能說句話,也不是大事,可別再提了。”

我和小悅她爸都特別感動。

過了兩個月,我家修煙囪,花了六百塊錢,偏巧家裏沒錢,我愛人又沒在家。我打電話給雲姐,說:“雲姐,我修煙囪需要六百塊錢,我老公沒開支,我正巧不湊手,你先借我六百塊錢,一會兒師傅要來取錢。”

雲姐“嗷”的一聲炸了,“沒有,六十都沒有,你當着那麼多人面磕磣我,我都聽見你家鬧吵的許多人了,你連面子都不給我!你還當我是姐妹了嗎?”

我氣的不行,說:“你現在來我家看看,我就是一個人,家裏電視機開着呢,你以爲我是你呢,嘴上沒個把門的。”

她略微停頓,說:“那我也沒有。”

隨後,電話“咣”的一聲掛了。

這給我氣得不輕!我一下子翻小賬似的想起這些年來我沒少給她家孩子花錢,尋思她家困難,哪年不給青文買幾套衣服,零食、水果那就不用說了。她給我啥了?她除了不花錢的讚美嗑,沒有往出舍的?

我氣衝腦門,“噔噔噔”跑到她家,朝她要欠我的兩千塊錢。

半年過去了,四千塊錢我給她抹去兩千,這兩千她黑不提白不提的。我心軟,看她成天對我笑眯眯的套近乎,我也不等着用,害怕她不好意思呢,根本不往那說,她到好,這是不想用我了,要長脾氣。我又不欠你的,長脾氣誰怕你?在我這兒不好使!

她一改往日的和煦春風般的笑臉,氣哼哼的說:“差不了你的,晚上我就去還你錢,跟你好好掰扯掰扯。”

她一下給我氣樂了,“好,我等着你來跟我掰扯,我不欠誰人情,翻臉不認人。我懂得感恩,不是那白臉狼!”

雲姐臉色難看,轉身進裏屋了。

我邊往家走,邊琢磨她的話,她不打無準備的仗,我哪塊欠缺她了?沒有哇。哼,我看她能使什麼幺蛾子?

晚飯後,我正在屋裏擦地,聽見院子裏老公喊:“麗梅,雲姐兩口子來了。”

我打開門,平靜的說:“歡迎光臨寒舍,請賜教白天的不懂之事。”

雲姐老公紅頭脹臉的,一看就是喝大了。

我皺着眉,不想和酒鬼討論是非,就對雲姐說:“你直接還我錢完事,我不想聽你說那些沒用的亂遭閒話。”

雲姐老公頤指氣使的一指我,說:“王麗梅,我告訴你,我曾經混過社會,現在年齡大了,低調了。你訪一訪,誰看見我二驢子不給我幾分薄面,就你,還上我家和我媳婦叫板去了?你劃出道來,咋倆比劃比劃。”

我擡手打歪了他的手,說:“你別和我白白花花的,我管你混啥的?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雲姐老公還橫橫的和我張牙舞爪,這個道上是他哥們,那個社會上的是他兄弟。

我一拍桌子,喝到:“少在這裝犢子,我現在報警,讓警察處理你這個私闖民宅的無賴!你給我氣犯心臟病了。”

我拿出手機就要打電話。

雲姐上前一步說:“慢着,我就是來還錢的,錢我都帶來了,但是,話我得和你說透,省得你不領情不道謝的。”

我“哈”的一聲冷笑,說:“你趕緊說,我哪裏差事了?就你那小氣人,淨佔我便宜了,還有臉在我這兒說三道四。”

雲姐臉泛紅,一咬牙,說:“那我就說了,是你逼我的。你家小悅上高中,是我找的人,說的情,請喫的飯,花三百塊錢,你說給我買條褲子,一條好褲子不得三四百?學校老師對小悅好,那不是看我面子嗎?沒有我的面子,教師節、串座你不花錢啊。這一筆筆,我給你省多少錢?你沒個數啊?還朝我要錢?你有良心嗎?”

這話讓她嘮得,氣得我腦仁“嘣嘣”跳,心跳加速,我目呲欲裂,恨不得撕了她,氣結於胸,一時淨找不到解氣、解恨的話去還擊。

別看我平時嘴“叭叭”的能說,若是碰到撒潑耍賴的潑婦,我一句狠話也遞不上去。

我只想狠狠的罵她,但是我生來不會罵髒話。

這個虧讓我喫得這個憋屈!但是我認了!那一刻,我只想讓他們從我的視線消失,滾的遠遠的。

我惡狠狠的說:“錢我不要了,我算認識了你們的嘴臉,沒這兩千塊錢,我家照樣順風順水,你們留着以後遭大罪吧。快滾出去!”

雲姐掏出五百塊錢錢,扔在桌子上,說:“一碼歸一碼,刨去那些人情錢,我給你五百塊錢,咱倆兩清了。”

四千塊錢,讓她算計成了五百,還落我一身不是。我真是又氣又冤。

自此,我和她徹底掰了。

雲姐是那種得着便宜轉臉就沒事人似的,照常和你說話,笑眯眯的親熱的喊你,“麗梅,上街呀?”“麗梅,幹啥去了?”“麗梅,今天做啥好喫的了?”

頭一天給我損個茄皮色,第二天就跟得了健忘症,慈眉善目、特有親和力的招呼我。

她這是什麼材質做成的?氣場、容量無人能及!

我這個傻呵樣,不喫虧哪跑!

我可別犯二茬錯誤,讓她當猴耍。

我全程當她是空氣,再沒有交集。

沒多久,我家平房賣了,搬樓上住了,遠離她了。

一別數年,孩子們都參加工作了。

今年秋天在公園碰到她和女兒青文,她親熱的喊我,喜滋滋的邀請我去喝青文的喜酒。

我敷衍着幾句,離開了。

回到家,我女兒小悅說青文結婚邀請她了。

我和雲姐斷了聯繫,小悅和青文是同學,正常的交往。小悅說:“媽,既然雲姨邀請你了,你去吧,隨二百塊錢也不多,鄰居住着也好看。”

我同意了。

青文結婚那天,我還沒去酒店呢,小悅告訴我:“青文婚禮取消了。”

我大驚,問:“出啥狀況了?”

小悅說:“青文他爸頭一天晚上突發腦溢血,正在醫院搶救。”

雲姐老公這一住就是到現在。他腦主幹出血,植物人一樣沒任何意識。錢如流水的花出去,沒一點效果。雲姐和青文花光了積蓄,又欠了許多外債。她想放棄,但是青文不同意,仍然在籌錢救她爸。她爸只是有口氣證明他還活着。

雲姐算計了半輩子,只有她老公的病沒算計到,第一次吃了虧,而且是個無底洞的大虧。她哭啼啼的逢人就述說,想讓大家救救老公,幫幫心力憔悴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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