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的世界-《娛樂至死》讀後感

  今天的年輕人已經被各種媒體包圍。手機屏幕可能出現在任何場所,公交、地鐵、銀行、公園…,甚至衛生間。其中,文字已讓位於圖像和短視頻。上帝賦予我們的原始感官已被延伸到千里之外,甚至真實世界之外。

       疫情期間,每個人都無法隱匿自己的行蹤。異國他鄉的見面不過是微信的一個常規功能(視頻通信)。知行分離,知的領地無限擴張,而行的範圍卻越來越落後於“知”。知分爲感受和理解,圖像和短視頻不需要太複雜的理解,就讓人“眼見爲實”,而真正真實與否則是另一回事。

       電視本就搶了印刷的鏡頭,如今的網絡時代,文字閱讀已成爲奢飾品。讀書到底還有何意義?這就是本文討論的主題。

  我們每個人幾乎都有差不多的體驗,看短視頻有着強烈的慣性,不知不覺就被它催眠了。可事後回憶,似乎空空如也,這是怎麼回事?

       視頻以其真實的幻覺產生一種張力,讓你欲罷不能。而文字在被理解之前很難達成這樣的張力。文字都是抽象的概念,場景是讀者“腦補”和想象出來的。所以,閱讀,無論是書籍文字,還是廣播劇中的聲音文字,都有一個解碼過程。

  每個人腦子裏都有一本只有自己才明白的“大腦字典”(個人世界觀)。解讀閱讀中的文字時,不僅在完成對語言文字的理解,它同時也在“以貝葉斯方式”修訂你的大腦字典。一個人的世界觀就是在如此反覆地迭代過程中完善的,這麼說,你是否能理解“文字閱讀”的重要性。

         隨便一個詞,每個人的理解都是不一樣的。比如“時間”,古人以日月星辰之輪轉來感悟時間。現代人以“線性刻度”的鐘表和日曆來精確地標記時間,而本質上時間是事物的狀態變化。張三李四對時間觀念的差別也可能放了對方的鴿子,總之,隨便一個詞彙,對具體人來說,都有第一次理解時的語境和之後的貝葉斯修正。

  所以,在語言文字上,可以很膚淺,也可以很深邃,完全取決“大腦字典”(個人世界觀)的結構和狀態。

        一個天天刷視頻的孩子和一個喜歡閱讀經典的孩子,在世界觀的建構過程中,將漸行漸遠。文字不僅包含抽象概念,它裏面有語法和語義兩個層面的邏輯,以及由思想和想象產生的更高階邏輯。也可以理解爲,不僅有事實數據(視頻圖像之類的直接感知),還有程序,它們爲有限數據提供了無數可以舉一反三的語義解釋。

  讀書,相對比較系統。你與作者不僅在文字層面,還在思想層面進行着深層溝通。貝葉斯告訴我們,閱讀的文字解析過程中,我們的大腦神經網絡正在進行“深度學習”。

       而廉價的短視頻、也包括已經沒落的電視,正在以我們喜歡的方式催眠我們,甚至毒害我們。侵蝕自由有兩種方式,一種是奧威爾式的,他寫在了《1984》中,那是恐怖的精神監獄。另一種是赫胥黎式的,他寫在了《美麗新世界》中。而它們的現代影響,正是《娛樂至死》的主題。

        讀書是最健康的一種“大腦飲食方式”,越來越多的人在“泛娛樂”的媒體洪流中失去了自我,也最終失去了真正的自由。閱讀經典,特別是閱讀好的傳記文學,是對自我神經網絡的最好訓練。

注:配圖來自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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