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牛肩上看牛喫草，牛角彎彎、牛皮厚厚，牛尾抽來抽去趕蒼蠅。我坐在牛肩，牛馱着我沿着小坡緩緩的往上爬。我雖然只有五歲，但能看的很高很遠——回往能看到村莊和炊煙——往前能看到烏青青的山頂——還能依稀看到山邊有幾隻小牛，在一條彎曲的小河邊，在奔馳、在追趕、在打鬧……
忽然，我怎麼看不清楚了？怎麼就在一個池塘裏了呢？從池塘裏我露出頭來，有水流順着我的毛茬往下掉，眼睛還有點兒澀澀的感覺。露頭那一瞬間，恰恰聽到一隻鳥叫，唧唧的聲音。我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看，發現它綠綠的，在池邊踩在樹枝上悠閒地盪鞦韆。我正張大眼睛想看個清楚，剎那間樹枝一抖，原來是它飛起，在視野中畫了個漂亮拋物線，最後飛停到一隻犀牛肩上，似乎餓了要找蟲喫。只見它啄了幾下，就兩腿一瞪往天上飛去了，飛着飛着它的翅膀變黃色了，還聽到她唱歌：一隻黃鸝鳴翠柳……尾巴處還留下一股青煙。
怎麼又看不清楚了？我於是往天上看，原來夜幕已經降臨，我只看到閃閃的繁星、彎彎的月亮。月亮上好像有一顆桂花樹，有個人在那裏揮刀砍樹，總也砍不斷。噢不對，是蘋果樹——有隻蘋果掉在一個人的頭上，咚的一聲，一下把他砸醒了。
我也被砸醒了，書架有本書掉落在地上，我從椅子上撿起之後，一回望，發現我的牀單上有一頭牛的圖案，牛兒在低頭喫草，眼睛餘光卻和小兔子在交會。這是小娃兒昨晚選的圖案，娃媽鋪上之後居然讓我……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