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小記·十月廿八日

出通衢,入鄉徑,漸隘,難行,乃棄車,復穿民巷,歷田塍,循導航,行數裏,道坦夷,土地平疇,秋稼已獲,曠野無人,時聞鳥聲。

道旁園蔬分畦列畝,望之油油然,渾不似冬日,儼然秋光。過一處,丈夫方擔水灌園,婦人蹲身或爲薙草蒔弄之事,見餘二人過,輟耕而交目視之,似訝其所來者,蓋斯村僻遠,少有外來者過此矣。

日漸晡,至雙港林場,導航不明,按圖,去洪邁墓僅數米,左右往覓,得羊腸微徑,蒿萊沒人,墳塋綴其間。過數十座,細察之,皆不是。前路愈陡愈難行,忽有聲乍起,愕然反顧,見羣鴉展翅自林間四散飛去,良久,羣動方息,得大闃寂,微聞落葉蘇蘇有聲。俄頃,一貓忽見,灰質而白章,尾上豎,自墳塋上方以彼圓睛目餘有時,方掉尾徐徐入林中。餘心怔忡不已,得無洪邁之靈歟?倘加以敷演,當亦可入《夷堅志》矣。然其墓終不獲,唯徘徊有時,嘆悼而返。

猶記彼日,偶過人家,見門旁植柚樹,高可經丈,果實累累可愛,亦倚牆植芭蕉,葳蕤舒捲,餘情不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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