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璞

然而神爲什麼要選擇一些會讓神不快樂的事呢?答案是一個你無法接受的答案。

沒有任何事情會讓神不快樂。

你無法相信這句話,因爲那需要你相信神既沒有需求也不做審判,而你無法想象一個這樣的神。你無法想象一個這樣的神,原因在於你無法想象一個這樣的人。

——《與神合一》

裏面說經驗是先於狀態的。快樂不是特定條件的後果;特定條件是快樂的後果。快樂可以被換成愛、財富、自由等等一切你想獲得的體驗。

在你還是小孩子的時候,你不知道爲什麼就是很快樂,幹什麼都很開心很樂意,世界上有趣的東西於你,就像天上數不清的星星一樣多。這整個宇宙都是你的寶藏。

而現在它依然是。它什麼時候改變過呢。

也許曾經小孩子的年紀我們就已經洞察這個宇宙的真相,找到了幸福的法寶即使尚未明幸福的定義。成長的遭遇是不斷收穫概念,逐漸我們學會了僅僅通過越來越多的定義,去從思維上直接理解和感受世界,我們好像變得更明智、聰明。卻從未知道自己在捷徑中失去了什麼,走上一條文明進化的道路退化的又是什麼。我們離自身最初直接的經驗越來越遠,我們在尚未經驗事物的本質之前先行以理智判處它的死刑。我們所經驗到的世界版圖極速地縮小了,隨着我們的長大越來越走向難以復返的一條窄道,兩條射線交匯的地方便是等待我們的死亡。無聊、無意義感、無希望侵蝕時代的精神,我們在白日裏熬煮,眼看生命蒸發卻無覺。

是什麼力量使原本親近我們的快樂變得遙不可及。如果果真如此,那也只是因爲我們被觀念之葉障目而不得見真相。快樂與幸福從未遠離我們,所有美好的經驗一直環繞盤旋在我們周圍,只是等待被重新發現。正是因爲我們覺得快樂難尋了,一次快樂的體驗才那樣印象深刻,以致於我們後來驅使自己反覆走向那樣的事件裏,希冀復刻當時的快樂卻發現希望往往落空。所以帶來快樂的並不是某個事件,自然也不需要在某種特定條件下完成,快樂就發生在當下,召喚你直接去經驗它。這樣你就發現讓自己感受到快樂的事件不可思議地增多了,自己也變得更加快樂。雖然事實並非如此。你只是看到了之前看不到的東西而已,你的障目之葉已被暫時取下,比起去思考獲得快樂的條件現在的你更喜歡直接地去經驗它,不帶價值判斷和選擇地存在於每一個事件,從每一個或近或遠存在的事物裏經驗快樂。

也就是說,沒有任何事情會讓神不快樂。如果你我能成爲是永遠快樂純真的,神沒有理由不是如此。既然神是這樣,永不爲任何事傷神的,那我們也能做到。與神合一,你只需要相信你和神原本就是一體的。

但可能沒有人會相信世間可以只有快樂,他們看見笑容的同時更在意眼淚,聽見歡呼的同時卻心懸哀嘆。我們對不快樂的訊息那麼敏感,以致於別人只要有一點愁容一絲冷淡就拒絕相信那其實也是一個快樂的人。神難道因爲沒有始終笑着就被認爲並未時時都能忍受不快樂的侵襲?一直快樂的祕訣難道只是把笑容雕在臉上?

那我們尚且這樣說吧,神也許不能始終如你們所理想的那樣快樂, 但神至少不會爲任何事情不快樂。對於一個瘋狂流着眼淚的人你大可以同情,而他卻可能並未如你們想見的那般傷心欲絕。在這種語域的語境裏,被選定的詞——快樂,並不與常規認知裏的重合,也就更不站在傷心難過一類意義的反面。只要所有的事物裏都有"道",所有的事物裏就都有快樂。

你們又或許說,可是那個在傷心難過對立面的快樂纔是我們真正想追求的啊。是啊,你們自己製造了極苦,然後又想克服它追求你們要的極樂,如果這件事本身讓你覺得快樂忘返,你覺得神還有什麼話好說呢?

回家吧,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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