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一篇談空心菜的小文,我也想說兩句。
我們這兒以前沒有空心菜。我第一次在菜場發現它的蹤影的時間到現在還不到三十年。而且,我問賣菜的大媽這是什麼菜時,她告訴我說,這叫蕹菜!
那天下班,我拎着一小捆蕹菜回家,波斯獻寶樣的給曹同志看的時候,他脫口而出:這是空心菜呀,我在廈門上學時經常喫的,現在我們這邊也有了嗎?
“ 啊!原來真有空心菜?!”就是它,成了殺死比干的間接兇手?
彷彿一夜之間,空心菜在我們這裏流行了起來,大小飯店都有了這道菜,家裏飯桌上更是少不了它。
炒空心菜的訣竅是要大量蒜泥,爆炒,現炒現喫,一旦擺下來時間長一點點,就變色發黑,賣相和喫相都沒有了。
空心菜素炒好喫。我婆太太卻喜歡棄葉不用,只用空心菜的莖炒肉絲;我也聽說過有人只吃葉不喫莖的,那些都是小衆喫法。
空心菜雖然沒有心,卻極易成活,掐掉的老莖,隨手扔進水裏,最多兩天就能生根,再種進花盆裏,隔幾天就夠得上喫一頓了。
現在,人人都叫空心菜,再也沒人說蕹菜了,難道我當初聽錯了?
在《封神榜》裏,空心菜叫無心菜,到了南北朝時期,不知怎麼就叫“葓菜”了。李賀詩云“鈿鏡飛孤鵲,江圖畫水葓”。及至到了宋朝,又改成“蕹菜”,據說“甕菜本生東夷,人用甕載其種歸,故以爲名”。
這麼說來,當年那個賣菜的大媽還挺有文學素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