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叭叭||昏

回来的路上一直迎着夕阳奔跑,就这样和它聊到天空红起来,这应该是它最后的温暖了。

北方的冬,黑夜和寒冷鬼混在一起总是肆无忌惮,我倒是有些欢喜,至少它们让这个世界安静了许多。

久盼的一场雪终是没有来,大地赤裸地袒露着灰黄而褶皱的肌肤,如一个年迈的老妪等待着黑暗,似恐惧又似无奈。

四季轮回总是无情,何况人生呢?


头疼是个病,病因不清楚。

总是幻想着或许是哪根神经有情绪或是哪根血管一时冲动。可惜一直没有抓到元凶,在不了了之中缓解,于是晃晃头,朝着镜子苦笑,世间的很多痛,大概就是这样子吧,你从未在意那个潜在的小火苗,等它强壮了,往往无能为力,束手无策,眼睁睁地盯着它毁灭一切。那个时候,月亮总会躲起来,天昏黑着,不知道你是否曾来过。我喜欢坐在阳台的沙发上,闭着眼,忍住痛,心想着太阳总会出来,就如你的微笑,很温暖。

往往等不到太阳出来,我就昏昏睡去,星星们把我包围起来,每一颗都明亮,照耀着我四分五裂的梦。可能是缘于年纪大了,从未有个完整的梦让我回味一番。清晨我总是拼凑着混乱的记忆,然后点燃了一只烟,其实我仅会偶尔吸上一口,多数时间我都是喜欢看着那缕青烟在我眼前飘忽不定。我会狠狠地吸口气,就如恨不得一口把你吃掉,然后绷紧了劲儿再猛烈地吐出去,让它落荒而逃,于是,我满意地笑了,也就忘记了一夜的梦。

我觉得我一定是病了,疼痛并不是病根,它无非是提醒我去寻求解药,充满善意。

每次体检,我都很重视,我相信科学,只是科学从未给过我答案。我的身体被推进了那个圆形的洞里,跟随着提示吸气呼气,忍受着那个黑洞里传出来吱呀嘎嘎的怪叫撕裂着我的耳膜,它不过是在为我的身体拍照,为什么非要不停地恐吓我?

那个时候我总想睁开眼睛看看这个世界有多狰狞,可我放弃了,我不确定它是否会伤害我,我要留着这双眼睛,因为我还没有看到你,还有你的妖娆。

于是我愈发闭得紧了,哪怕那个黑洞里挤出来五百年前的妖怪。对,是妖怪,没准就是你,毕竟,你强大到无处不在。

当我被推了出来,只看到了一张被口罩盖住的脸,没有妖怪。我的头依然在疼,唉,磁共振这家伙真是坏透了。

结果并不奇怪,我很健康。看来头疼,可能是因为你吧,摇身一变成了一只小虫子,趁我嘿嘿傻笑时钻进了我的脑子里,嗯,只能是那个时候,我曾掉了半颗牙,漏风。

我想你并不是想害我,你在里面钻来钻去的,只是在翻哪根神经的记忆中有你,翻不到,你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我想每根神经你都爬过,甚至知道它的味道,因为你都会狠狠地咬一口。总有一天,你会把我的脑子吃空的,然后,里面只有一只虫子,白白胖胖的。

可能,头疼,真的是因为那只虫子。它吃光了我的所有,而我,可能是自愿的,从未想过抵抗或是逃离。因为有些病,这世上没有解药。

你可以得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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