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來想把她介紹給我公爹

丁姨新找的老伴兒剛過半年就去世了,她失魂落魄的樣子讓人心生同情。

丁姨家在外地,男人去世的早,好容易拉扯大了兒子,媳婦又對她不好。她投奔在市裏當保姆的一個鄰村姐妹,姐妹給她介紹個畢姓老爺子,八十四歲,建國前離休老幹部。

丁姨六十一歲,剛開始是按保姆找的。後來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成了不登記的保姆兼老伴兒,畢老爺子每月給她兩千塊錢,四季衣服隨時買,其餘一切花銷都是老爺子承擔。

丁姨過了半年享福日子,老爺子突然去世了,她始料未及,惶恐不安。

畢家兒女讓她在家住了半個月,又給她兩千塊錢,委婉地勸她離開。

她不想回兒子家,又沒地方去,就花三百塊錢包月租了個最便宜的旅店。

她每天出來找工作,因爲沒人認識她,工作一時找不到。她來我的店裏燙頭髮,說起她的艱難,我很同情她。

她長得漂亮,個子高,因爲沒安全感,她說話總愛觀察你的臉色,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

她說她非常喜歡做飯,各種菜都會做,尤其擅長做魚,畢家兒女都喜歡喫她做的魚。畢家兒女一回來,她就趕緊下廚做一桌子菜,他們喫得可歡了。她和畢家兩個兒媳相處的非常好,她臨走,她倆還給她買了衣服和皮鞋。

這給我羨慕的啊,我一子想到單身的公爹成天往出跑,就想找老伴兒。如果把丁姨說給公爹,那我們可都享福了。

這事兒我得回去問問老公和公爹,不能盲目許願。

我要了丁姨的電話號,說我看看有沒有合適的老頭或是保姆活,有了給她打電話。

丁姨很感激我,表態說:“無論老伴兒還是保姆活,工資少點也行。原來畢大爺給兩千,如果人好,一千也行。”晚上,公爹又出去喝酒了沒在家。我和老公一通氣,老公說:“這麼好的人真行。”

我一聽,更覺得有譜了,心情雀躍的盼着公爹回家。

很晚了,公爹回來了,微醉,眉眼都是笑。

我一怔,覺得有事。我給老公使個眼色,讓他去提話。老公裝作沒看見,不搭理我。

我沒話找話的和公爹聊天,不知怎麼開口。

公爹愜意的喝了口茶,對老公說:“別人給我介紹個老伴兒,處一個多月了,明天你找個飯店,兩家人聚聚,相互認識認識。”

“啊?這麼快?”我脫口而出,發覺不妥,趕緊又說:“爸,好事,幾點呢?我停業支持你。”

公爹“呵呵”的笑了。

老公瞪了我一眼。

我心裏嘆了口氣,“唉,公爹和丁姨沒緣分吶!”

丁姨沒事就到我那坐一會兒,店裏顧客一多,她馬上起身就走。

這是個多好的人啊,咋就沒有相當的老頭呢?

我的同學菊香有一次來店裏閒逛,正趕上丁姨在店裏坐着。

我簡單的介紹丁姨的情況,讓菊香也幫忙留意老頭或是保姆。

菊香也挺同情她,答應着當回事做。

第二天,菊香興沖沖的來找我,她爸家樓下腦血栓臥牀的老爺子想換保姆。那個保姆做飯不行。

我趕緊給丁姨打電話,丁姨很快來了。

菊香說:“是保姆的活,純保姆,我爸擔保你的人品,又會做飯,人家特意多給那個保姆二百塊錢,要不人家不走。是僱主違約,他家一聽說你這麼好,巴不得你馬上就去。”

菊香領着丁姨去僱主家了。

我特高興,感覺自己做了件好事。

過了幾天,菊香休班,來店裏玩。我想起丁姨的事,開心地問菊香:“丁姨在那家不錯吧?那家人老感激你爸了吧?”

菊香一下子站了起來,氣憤的說:“這幾天單位特忙,要不我早來找你了。咱倆可都看走眼了!那個姓丁的女人幹三天就讓人家攆走了。”

我一驚,問:“因爲啥呀?不就是農村人,見識短,誰沒有個毛病、缺點?”

菊香說:“哎呀我天,她呀,以爲老爺子言語不清,好糊弄呢,人家語言不行,但是不傻。那個女人飯菜糊弄,做好放老爺跟前就出去跳廣場舞。老人兒子提前回去進不去屋,用鑰匙打開門,老爹自己抓飯喫。老爹拽着兒子的手,比劃着讓她快走。兒子氣得要揍她!攆走了她,又找不到新保姆,只好自己請假邊看護老爹邊找保姆。我爸下樓,讓人家兒子這頓數落,我爸給我罵的完完的了。你說,咱倆辦得這叫啥事吧?”

我半天回不過來神,丁姨不能啊,我都相中了,沒給我家老爺子介紹成,給我遺憾的了不得!

菊香一聽我說我還想給老爺子介紹丁姨,老爺子沒給機會。

菊香“哈哈”笑着說:“哎呀,你家老爺子真有福,這要是成了,我看你咋送走那尊大神?那可不是一般的女人,太他媽能僞裝!”

丁姨那個姐妹在我們小區老老實實的當保姆,我打聽丁姨的情況。丁姨的姐妹說:“又找了個老伴兒,是登記的真老伴兒,對她成的好了,把房子都過戶給她了。”

我倒吸了一口冷氣,很慶幸:“我家真有福,得回沒成!這可真不是一般的女人!心機深,難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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