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黃昭突然在QQ上找我，發來了視頻聊天的請求。我點開，黃昭和黃琪琪一起出現在屏幕上。
“啊哈哈哈哈，小五你在幹嘛啊？你猜我跟姐姐在幹嘛？”黃昭手裏拿着一個電飯鍋，笑哈哈地同我說話。
“小五，還記不記得小時候那隻蘋果？我正在跟黃昭說小時候跟你喫方便麪的事情，這個黃昭竟然說要重溫一遍。你看！”琪琪掀開電飯鍋的蓋子，泡的很爛的方便麪，和兩片蘋果，上面擠滿了番茄醬。
我想起了這件事。確切地說，應該是想起了很多人跟我說過的這件事，小時候父母上班，我去過一段時間的托育所，其中的有一段經歷，是很多人都津津樂道的。
有一天早晨我剛被爸爸送進托育所不久，大伯騎着自行車路過，看見我站在院子裏，手扶着門，頭不停地往外張望着。大伯看我時，我也正看着他，於是他將我從托育所裏帶回了自己的家，讓黃琪琪陪着我。農村大多都是這樣，大孩子帶着小孩子，一個帶一個，也就長大了。
那天的中飯就是泡方便麪。黃琪琪從家裏翻出來兩包方便麪，又牢記着小孩子不能玩火的教導，將方便麪放進了電飯鍋中，沒入開水煮了起來。我從隨身攜帶的小包裏拿出一隻蘋果，也放進了電飯鍋中，並說：“姐姐喫蘋果。”於是就出現了這一鍋蘋果方便麪。
麪條和蘋果被分成了兩份，我跟黃琪琪一人一份。我端着小碗，對着黃琪琪說：“姐姐先喫，小五看姐姐喫。”據說這句話將黃琪琪感動得鼻子發酸，以至於後來在國外獨自一人，一喫起方便麪和蘋果就會想起我，如果喫方便麪或蘋果的時候正好在想家，更會流下熱淚。
我倒不記得這段記憶，每當琪琪說起的時候，我就暗自想，是不是當年剛聽了《孔融讓梨》的故事，才讓我說了這些話。
我怔怔地看着電腦屏幕上的琪琪和黃昭，不知道說什麼。
“小五，你怎麼了？我感覺你的氣色不大好。”琪琪發現了我的異樣，她疑惑地看着我，“小五，是不是工作不開心啊？”
“姐姐，沒有不開心。”意料之外地，我哽咽起來，突然就哭了。我對着遠隔重洋的琪琪和黃昭兩人邊哭邊說出了發生的所有的事情，從生氣琪琪跟陳醒醒談戀愛開始，到跟春雅做的化妝品和投資紅酒，跟小容簡短的交往，到公司內發生的事情，最後跟她們講了童安對我的判定是“精神分裂”，我哭着對她們說，“我不知道是不是真得了精神病，要是真得了精神病怎麼辦？”
不記得視頻那端是如何斷開的，也不記得那天的後來發生了什麼，下一次的記憶出現在醫院睜開眼看到窗戶外的太陽，還有坐在窗前削着蘋果的琪琪。
我看見琪琪放下手中的蘋果和水果刀，笑着看着我說：“小五，好久不見！”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