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流浪的小時代

這個時代、這個世界上有很多流浪的人,特別是感情、精神流浪的人,他們雖然有家庭、有孩子,可在精神和情感的世界裏,還是一個流浪人,像浮萍一樣漂泊;這樣的人,不關乎性別男女,只是關乎——愛,關乎心靈有沒有一個家。

三毛寫的歌詞,李泰祥作曲的《橄欖樹》:

不要問我從哪裏來,

我的故鄉在遠方…

爲什麼流浪流浪遠方流浪

爲了天空飛翔的小鳥

爲了山間清流的小溪

爲了寬闊的草原

這是爲了自由流浪的三毛的聲音,每次聽齊豫唱這首歌的時候,我總是很自然地想起潘美辰唱的歌《我總想有個家》

這是一個心在漂泊、流浪的時代。

週六日的下午,有位朋友來訪,我和他在小園的涼亭下小坐,主客晤對,一杯清茶,他看到我的一園花草,一屋子的書,朋友說道:我要有你這麼的一個園子,我可以三個月不出門了…

這個朋友早年走南闖北,在商海浮沉多年,做過醫藥、教育、製冷設備、期貨…如今已經是衣食無憂之人;現在,他還有不少南來北往找他的朋友,他的工作喫飯喝酒就是生意;不談生意就是聚舊,他雖然很愛他的家,卻是經常沒空宅在家裏;所以,他對他夫人說:你要打理好這個家,我在外頭忙碌完了,回來有個可以有個地方,歇一歇,“舔舔傷口”。

我的住處,不是書就是書刊,除了必要的生活起居之事,主要的還是書事和寫作;我儘量不打擾別人的生活,也不願意別人打擾我的生活,雖然有點寂寞,但也有點寂寞的安逸和快樂,沒事和小烏龜說說話,與小龜相處的時間長了,龜寶寶也能聽懂了我的一些話,時光荏苒,歲月蹉跎,千金一笑置紅塵。

朋友感慨地說:我要有這麼個院子子,我一定用心、也用錢把這個院子打理得很漂亮、打理得井井有條,我會想好要在網上買些什麼東西,然後,把院子子收拾得我想要的效果…別人要找我,我就讓他們來找我,然後,看他們能幫什麼忙的就幫什麼忙,我估計他們會把我這變成喫飯、會客、聊天的地方,這地方而且很舒服…

朋友告辭之後,我一個人在院子子收拾東西,整理文稿,我覺得一個人應該有一個憩園,也就是有一個自由的空間,有一個人可以透透氣的地方;沒有身體上的自由,怎麼能有精神上的自由。思想的深刻,多源自於合羣之後的獨處,獨處時候的感悟,感悟時有靈光閃現的時刻。

我也想到,我之所以能夠深居簡出,之所以還能寫點東西,還是因爲我有個藏身之地,還能營造一個獨處的空間。再仔細想一下,我雖然還有人所共有的慾望之外,我還有別人沒能抵達的“桃花源”世界,這不僅僅有快樂,還有不少的痛苦,而正因爲這種痛苦,纔有別人所沒有的深刻快樂。

在精神的世界裏,或許我若有若沒一個家,但我有一個“桃花灑”的憩園,可晴耕雨讀,可與古人晤對,我之所以還能“痛苦地快樂着”,還因爲我還有“桃花源裏可耕田”;心雖流浪,但我還知道,讓心跟着感覺秒愛走;人活着,有愛才有家,無論是在現實的世界裏,還是在精神的世界裏,一定要有:愛我所愛,無怨無悔。

我還好,有書可讀,有筆可耕,有龜可言。冬日暖陽之下,曬曬書,也曬曬自己。我還知道,我不同意別人的意見和行爲處事,別人還可以也不同意我的意見和處事處人。

過去十年,我在全球漂泊 ,之所以不會經常不回家,抑或我之所以常常宅在家裏,我之所以會說“多識萬物少識人”…我幸有一個容身的地方,我還有一個可以筆耕不輟的憩園,能給身體和心靈一個自由的空間;在我“精神流浪”的時候,肉身還有一個歸處。

2021-12-15

於鑫沁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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