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較量

男子下意識地扶了扶自己眼鏡框,右手微微發顫,看得出來此刻的他很緊張。

素心對他莞爾一笑,說道:“沒錯,想說什麼都可以。”

“真的?”男子依舊有些不確定。

“是的。”說完,素心輕輕地點了點頭。

“那我說了。”

“說吧。”

男子張了張嘴,撓了撓頭,嚥了一口唾沫,若有所思地說道:“我想說說我和妻子之間的事情。”

素心身子微微前傾,沒有說話,用眼神鼓勵他繼續往下說。

男子稍稍猶豫了一下,接着緩緩地說道:“以前,我覺得夫妻之事是最美好的事情——”說到此處,他頓了一下,臉微微發紅,看到她沒有任何異樣,繼續說道:“但現在我對此事興趣索然。”

素心看着他,眼神專注。

男子覺得自己受到鼓舞,繼續說道:“現在,我覺得人生責變得毫無意義。”

素心投來一束詢問的目光,似乎在關切地問,願意仔細說說嗎?

“可能這種感覺,與我對夫妻之事失去興趣有關聯。”說完,他輕輕地抿了一下嘴脣,目光看向窗外。

過了一會,素心問道:“夫妻之事帶給你怎樣的感受?”

男子被這句話拽回了頭,他以爲自己聽錯了。素心看着他的表情,沒有解釋,只是重複了一下自己的問題。

這回,男子聽得很真。他的臉微微一紅,繼而說道:“讓我忘了自己。”

“那種感覺很不錯吧?”

“啊,哦……”

“現在的生活中,有讓你忘了自己的事情嗎?”

“好像沒有。”

“一件這樣的事情也沒有?”

男子覺得眼前這個女人咄咄逼人,他覺得有些尷尬,心裏湧出一股無名怒火:“怎麼啦,有問題嗎?”

素心沒有說話,看向男子。

男子心裏似乎有些發虛,把目光轉向地面。忽然,他發現自己腳上的皮鞋的鞋面有些髒。他下意識把雙腳往回收了收,扶了扶眼鏡框,慢慢地擡起了頭。

素心看向男子,他的目光稍稍閃躲了一下,隨即便迎向她。

素心往沙發上靠了靠,柔聲說道:“當你覺得夫妻之事很美好的時候,你心裏是怎麼想的?”

男子定了定心神,慢慢說道:“沒有想什麼。”

“是嗎?”素心看着他的眼睛。

“自然而然的,難道不是嗎?”

素心微微一笑,輕聲說道:“那時候你肯定忘了自己吧?”

“忘了自己?”男子略一沉吟,繼續說道:“那是自然!”

素心沒有接話,只是微微揚了揚頭。

“你是說,我過分關注自己了?”

素心沒有說話,只是淡淡地笑了笑。

男子撓了撓頭,喃喃地說道:“我的注意力都在自己身上,這就是問題的原因?”

“你覺得呢?”

男子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又看向自己的鞋尖。

“時間到了。”素心輕聲說道。

男子擡起頭,看了她一眼,臉上浮着淺淺的笑意,輕聲說道:“下週同一時間,我來找你,可好?”

素心笑着點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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