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鼠

心心跟我玩上公廁的那些小把戲,總是讓我想起家鄉的一個方言詞語——鬼鼠。

鬼鼠,我印象中,在桂柳話裏,它並不是一個貶義詞,而是常常用來形容一個人愛搞小聰明,玩點小把戲之類,多用於靈活、伶俐、調皮的人身上。

比如,小時候媽媽不想讓我去游泳,便丟給我一簍子玉米棒子和一個大大的空篩子,安排我剝玉米粒,剝滿一篩子才能去游泳。憑我一己之力,剝滿一篩子玉米粒,我就完全不用去游泳了,因爲不是天太晚了,就是同伴早就遊好回家了。於是,我只能假裝乖乖坐在媽媽邊上剝玉米粒,同時伺機逃跑——趁媽媽不注意,我拔腿就跑,飛也似地奪門而出,媽媽伸手去抓都抓不住我。待我游泳回來,媽媽可能會責備我“鬼鼠過頭了”。

在廣東話裏也有鬼鼠這個詞。

廣東話鬼鼠是暗中搞鬼的意思。據說又叫陰溼,是陰暗潮溼的意思。引申爲陰險、詭異等意思。是個只用來形容人的貶義詞。具體使用方法和應用語境我不懂。我不會粵語。

我一直認爲念念比較憨,是傻大姐的那種,是沾不上鬼鼠這個詞的那種。但是,今晚念念改變了我對她的認知。

心心念念一起貼貼畫,兩個人不時起一點搶的念頭,但是基本上還比較剋制謙讓。明明自己很想搶着貼,嘴上還是都會說該對方了,只是如果對方稍微慢了,便立即上手去幫忙,說“我來!”行動和語言都曝露了內心的不想謙讓和要搶着貼。

這邊“我來”一出,那邊當然不會束手讓位,而是猛烈地回嘴道:”(我)自己來!“

貼畫是念念最愛乾的事,她貼得很溜,只是偶爾對不準,需要揭下重貼。看到念念要重貼,心心說”我來“,伸手去幫忙,兩個腦袋撞到了一起。念念惱得很,立刻發狠地伸手去揪心心的頭髮。她大姑反應也很快,在唸念幾乎抓到心心頭髮時,大姑也幾乎抓到念念的雙手了。說時遲,那時快。念念發現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就立即住手了,改成輕輕撥拉一下心心的頭髮,若無其事道:”念念幫心心撥拉下頭髮!“

大姑感嘆:”這妮子機靈得很啊,她轉得可快!“

哈哈,我的念念完美演繹了一下"鬼鼠"這個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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