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此、山水不相逢

2017年,我在朋友圈發了這樣一段話,“我喜歡蘋果,你努力的找來這個世界上所有的梨子,堆了一車送給我,我感激涕零的接受,心裏卻在滿腦子想着蘋果。”

然後他說,“有沒有一種可能,你嚐了梨子後會喜歡上呢;如果不行那我就去把梨子全部換成蘋果。”

什麼時候起,不接受別人的深情就是罪過呢,又從什麼起,深情這麼不值錢了呢。

還是在那一年,我們在一起了。5月21號那一天,他打了電話過來碎碎唸了兩個小時,說着這幾年的點點滴滴。說從什麼時候就開始喜歡上了我,可我已經跟別人在一起了就只能退出。

其中我還記得那句,“和我在一起吧,我真的跟他不一樣,我不會離開你。”

可2018年的年底,他還是離開了,甚至沒熬過12/31對於我來說非常重要的每年結束的那一天。

說分手的時候,我說“既然有好好開始,那就也好好告別吧。”

這樣我們去吃了最後一頓自助火鍋,火鍋蒸騰的熱氣瀰漫在空氣裏,模糊了我們兩個人的臉。才發現本想好好告別竟無話可說,該說的話這幾年終是說完了吧。

飯沒喫幾口,酒倒是喝了幾瓶,醉醺醺的我眼裏蕩着明晃晃的光。

酒上了頭倒好像突然有話要說,我說“我記得我們第一次吵架,你在宿舍幹了一瓶二鍋頭,醉過去的你沒醒過來。你室友手忙腳亂地把你送到了醫院洗胃,你沒告訴我,等你從醫院回來,在我們和好後纔跟我說。”

“我真的覺得用傷害自己的方式證明愛情很幼稚,但我認真的感動了,所以我相信這次會不一樣。也是你說的,我們不一樣。”我繼續說。

人在許下承諾的時候都是以爲做得到的,卻在背棄承諾的那個時刻也發自內心地相信真的做不到了。

“我也以爲我會始終如一,相信我們會有以後。剛開始對於這段感情,我竭盡全力,恨不得把所有我能給的不能給的都給你,完全不顧你想不想要。” 他說。

那些呼之欲出的委屈,無處發泄的難過似乎在這個時刻又被消了音。

彼此之間的互相牽扯到最後還是一起放手,自傷又傷人。

“我知道其實你也沒多喜歡我,當時不過是你太難過,我也太執着。”他說 “我以爲一直對你好,總有一天你會感動,可我忘了,那也只是感動。”

感情還是抵不過現實,畢業之後總是要面對各奔前程前提下的分道揚鑣。你說要我陪你回家,你要考公務員,可你隻字不提我過去了要做什麼。我還記得那次我們吵架後你跟你媽的微信聊天記錄。你跟她說,“我感覺這個女孩脾氣不好。”

後面你總對我說,我媽不同意我們在一起,以爲我不知道是你在她那裏早把我定了罪名。

那些話我當時沒說,後面也沒說。分都分了,互相責怪只顯得喫相過於難看,何況我也確實脾氣不好。

以前我們總喜歡在冬天北方寒冷的天氣裏,騎着自行車去找個涮串攤改善伙食。那時候又窮又沒什麼錢,冬天的串串配上芝麻醬就是對寒冷最大的尊重。我們冒着寒冷坐在路邊,每個人拿着一個套着塑料袋的盤子,選着自己愛喫的食物就覺得足夠幸福。

後面南方的冬天豔陽高照,再也不需要忍受零下幾度的天氣,也沒有了那些冒着熱氣的涮串攤。

那時候喜歡就是喜歡,即使你過年對我說,媽媽沒給你錢只給發了5.2的紅包也毫不介意,即使看着別人朋友圈秀的轉賬圖片也不覺得有什麼。包括幾年後仍被朋友嘲笑,5.2元也好意思發,我也不覺得有任何落差。

你看,在喜歡這件事裏,我似乎也盡了力。

在以後的那些愛情故事裏,我看着雙方之間的彼此權衡,斤斤計較。看着談戀愛的前提變成了條件合適,脾氣穩定,竟然失去了重新嘗試的勇氣。

這個時代愛情竟這麼不堪了嚒?

想起來我妹說,爲什麼感覺你大學分手以後就再也不好好戀愛了,也好像變成了渣女。可以前,你明明不這樣。

在那些日復一日的時間裏,我變成了一個脾氣穩定的人,溫柔樂觀,經濟獨立。擁有了更適合談戀愛的條件就是單單沒有了再次嘗試的想法。

人來人往,愛情得不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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