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日誌 91

9月2日 星期五 晴

昨天晚間陪媽媽聊天,也許是年紀的關係吧,媽每次晚間和爸爸來都不願意走,爸爸的腰有毛病,坐一會就要回家,媽媽不坐到九點多就不回去,差一分都不走,總像和我們有說不完的話,今天爸爸沒來和大侄子來的,大侄子也喜歡和我聊天,他們坐到十點多才回去,我也累了就沒有日更。

一直在想媽媽講她的親生經歷,也就明白媽媽當時弟弟夫妻吵架鬧離婚的時候,媽媽爲什麼極力反對,想一切辦法撮合弟弟他們夫妻和好。此刻才深有體悟。

原來媽媽經歷過和爸爸的後媽相處的時被處處刁難的痛苦,媽媽對後媽不好相處深有體會,一個不完整的家對孩子有多大的傷害,爸爸三歲的時候媽媽因產後大出血而亡,丟下爸爸他們姐弟四人,大姑當時十二歲,大伯九歲,二姑六歲,爸爸三歲,眨眼間失去媽媽,可大伯當時叫他進屋給媽媽指明路,大伯還不進去,只顧和夥伴們玩踢馬掌釘的遊戲,他老叔過來踢他兩腳才進屋,因爲他還不懂什麼是生死,尤其對死亡的概念還模糊。還不知道什麼叫死亡,不知道從此和媽媽永別是啥意思?也不知道從那一刻苦命人生已經開始了。

爸爸五歲時,後媽來了,大姑懂事,大姑能幹活,並且大姑比較聰明,十八歲就結了婚,後媽並沒有怎麼虐待她,大伯可就苦了,大伯淘氣,又不會順着後媽說話,唉打已是家常便飯,最苦的就是不讓喫飯,二姑就等後奶奶睡午覺時,把剛燒開一會的苞米碴子用水舀子偷偷舀來,給大伯拿到廁所裏喫。

爸爸小的時候會哄人,後奶奶對爸爸還可以,和爸爸還挺對心情的,爸爸沒有喫大伯和二姑那樣的苦,可等和媽媽結婚後,後媽並不怎麼喜歡媽媽,就開始處處找茬擠兌媽媽,早上做飯得請教,做什麼,而媽媽淳樸善良,沒有心機,怎麼是奶奶的對手,奶奶是雞蛋裏挑骨頭的手,媽媽除了哭就是哭,而爸爸這個時候也是兩面爲難,一個是養育十幾年的母親,一個是自己的老婆,周旋在他們中間,爸爸的心是何等的焦灼?

這麼多年就是昨天晚間才細細聽媽媽說她的故事,當時媽媽懷着我,說一天不喫飯就一天不喫飯,說是後奶奶不讓她喫,讓她回孃家要糧食,要燒火柴,媽媽不答應也不給飯喫,那個時候媽媽是怎麼過來的,現在聽着心裏都觸得慌,若不是刻骨銘心的傷害,媽媽怎麼記得這麼清晰?

聽媽媽說完,這心裏久久不能平靜,我們姐弟五個,都是在爸爸媽媽被後奶趕出來之後相繼出生,那幾年的貧窮的苦日子,爸爸和媽媽是怎麼把我們養大的呢?可我們若不是媽媽提起,並沒有感到痛苦,印象中我們都是在幸福中長大的,是什麼支撐着我們?

那就是來自一家人的愛護,我們是在父母的愛護中長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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