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园客


下午找当事人签字,未见到人,1小时后就到下班点了,走到公园门口,心想不去单位了,在公园静坐一会儿吧。

我往公园里走去,有三对男女在打羽毛球,一对是两位年轻女士,一对是两位中年男士,中间是一男一女的五、六十岁的老人。只见中间的这位男士,伸着脖子停下击球。对面的女人高声嚷道:“再打十五分钟,退休在家整天看电视,再不锻炼都要废了。”引得两边的男女偷笑。

只有亲人才这样霸道地爱着对方,想必男人尽管挨着训,心里一定是甜的。

在公共厕所前的空地上,一位年轻的母亲坐在长椅上看手机。旁边约6、7岁的小男孩满头大汗地在学跳绳,孩子的脚总是被绳子绊住。妈妈全然不知。

我停下脚步对小男孩说:“你用脚尖踩地,在绳子落地的同时脚离地。”孩子眨着眼晴看着我,若有所思地停了一下,抡起绳子,双脚跳起,然后脚尖着地,一、二、三,他笑了。这时孩子妈妈也注意到孩子跳了几下,她看了我一眼对孩子说“谢谢奶奶!”我说:“不用谢,是孩子自己掌握了方法。”

我一边向前走,一边在想:为什么《旅行的艺术》一书中,洪堡的好奇心和兴趣能得到他人的鼓励、母亲的重视及大力支持呢?而这位跳绳小男孩的母亲却不能去发现、培养孩子的兴趣呢?

也许人生的差距就因父母对孩子好奇心、兴趣的关注程度而拉开了吧。

我坐在了公园里一条较宽主道边的长椅上,静静地看着散步的人从我眼前经过。有精神抖擞的年轻快步者;有三五成群,一边散步,一边聊着家常的大妈;还有带孙子的老人。这带孙子的老人,尽管辛苦,但看孙子的眼神是喜悦的、幸福的。


一种声音由远而近,是打口哨的声音。我寻声望去,只见一位50多岁微胖、烫着短发的女人走近了,她上身穿着黄白套色开襟衫,下身穿着黑色扩腿裤,脚蹬一双低跟白色方口皮鞋。她挺胸擡头,很神气地从我面前经过。再看她左肩上站着一只白色鹦鹉,鹦鹉的头顶有一撮黄绿色的毛,用喙啄着别在女人领口的一株狗尾草。女人的右手旁,一只小太迪紧跟着女人向前跑。

我在想:这位女士要多幸福才能如此洒脱,如此自信地吹着口哨在公园散步呀?原来炫耀,不是要物有多高大上,而是人心要强大、自信。

这时,一位中年男子推着轮椅走到我身旁,并把轮椅放到了我坐的长椅边,然后转身向来路走去。

我的视线跟着他向前走,只见中年男子走到前面长椅前站住了,他双手拦腰抱起长椅上的老阿姨,等老阿姨颤微微地站定,中年男子双手拉着老阿姨的双手,像扶着小孩学步似地,一边说着,一边拖扶着退着向轮椅走来。大约十几米的距离,走了很久才走到轮椅前。

我赶紧起身扶住轮椅。中年男子拦腰抱起老阿姨放回轮椅,从椅背的口袋里取出薄毛毯盖在老阿姨腿上。

再看老阿姨,满头白发,嘴有点歪,泪和着满脸的汗向下流。中年男子从上衣口袋里掏出手绢,一边给老阿姨擦着泪和汗,一边对老阿姨说:“妈,您要有信心,每天坚持锻炼,对您有好处。”中年男子也给自己擦了把汗,并向我说了声“谢谢”,然后,推着老阿姨向前走去。


我眼馋地目送着他们母子,心中早已想我的母亲了。今生再也没有机会孝敬双亲了。

我带着复杂的心情离开了公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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