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暑:涼風起翠野,憑窗看巧雲

節氣不知怎麼一來,就到了處暑,苦夏已久的人們都在說:處暑即出暑,恨不得節氣一到,暑熱就象個不受歡迎的客人,灰溜溜自覺告辭,轉眼消失得無影無蹤,可惜滿不是那麼一回事。

倒是民諺說:七月八月看巧雲,還算一語中的。清晨起來,天光未亮,就被漫天的風起雲湧所震驚,站在窗前,吹着帶露的涼風,竟看呆了。漫天重雲,說藍不是藍,說灰不是灰,厚重的一團一團,卻又輕盈得說跑就跑說變就變,讓人覺得眼睛不大夠使了。而在厚重又輕盈的雲層後,還未出山的太陽用一大片粼粼的緋紅預告了自己隆重的到來。

怔怔看着滿天氣勢恢宏雲濤洶湧,想起一幅有希臘神祇的古典油畫裏的天空,卻無論如何想不起名字,覺得調出天空中這樣的顏色看似簡單,其實是難的,那種層次性豐富感,弄不好就一副呆笨相。

察覺自己的慵懶,午後出門去。一個人慾望太高不好,會急躁暴烈,但慾望太低也不好,會缺乏創造和活力。回來換了衣服,跑得大汗淋漓,感覺到內啡肽帶來的快樂和劇烈運動帶來的活力。

最近讀到的書,還有許多困惑、打架、有待驗證、統合的地方,每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個體,能夠讓你得到成長與滋養的,一定是與你最爲契合的部分,同時需要時間的揉合與發酵。

看民國人物記,袁克文、張伯駒、白先勇這樣的人物,依然是有傷的。每個人出生,就像一件出爐的瓷器,有的粗劣些,有的精緻些,但都在自己的完整性中。在成長的過程中,終歸免不了磕碰破損,年紀漸長,涉世越深,破損益重,雜染愈多,有人並不覺得,就帶着這破損與污染而去;有人覺察到了,又不能假裝不見,就只能耐心細緻地修補它。

所謂成長,大概就是時刻覺知,不斷調整,讓自己從混亂到清明、從緊張到放鬆、從躁動到安穩、從萎弱到飽滿……最後站在明亮、有愛、喜悅的光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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