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言不能窮盡夢境千萬分之一

昨天的夢做得太真實了。

好像是在我幺姑姥姥家,一羣人在一座非常古老的房子裏,應該是過生日,很多人聚在一起,屋裏裏一個村子的人好像都在,來“吃麪”(老家的習俗,在老人生日的時候,全村都要來恭賀,喫包面,類似於北方的餃子,那個時候包面是稀罕物,只有生日的時候才能喫到)。

昏暗的煤油燈下,有的人在喫着飯,有的人在聊着天。另外一羣人在外邊,或坐或蹲,迷迷瞪瞪地打着瞌睡。好像還下着雨,整個色調,彷彿都像是睡着了一樣。所有的人的着裝都是古老得不能再古老,但又感覺非常親切,彷彿他們都是自己的家人一樣,彷彿是自己曾經的家一樣。隱隱約約還看到了外婆,也坐在堂屋喫飯。想想,這應該是我祖先們的樣子了吧。

夢裏邊感受到極大的震撼,很難用語言窮盡。我彷彿穿越到了我祖先們生活的場景裏去。即使這個時候還不忘工作,心裏想這麼珍貴而真實的畫面,不應該讓何濤來拍下來嗎?

後來不知道怎麼就白天了。好像何濤來了,我們還在設計劇情。我爸推着摩托車也來了。我趕緊迎上去:摩托車壞了?但是見到我爸後大喫一驚,在我這個夢裏,我爸已經老得不像樣子,駝着背,蹣跚着走路,像是八九十歲的樣子,我內心大慟,一醒來,才七點多。

打開監控,看到爸媽已經起牀了,而我爸也並沒有變成夢裏那種駝着背垂垂老矣的樣子,他還是很精神,早早地起來幹活了。家中還是歲月靜好的樣子。

陪伴家人的時間真的太少了。

想起跟爺爺相處的一些瞬間。好多年前,我在用手機,有幾個功能還不怎麼會,我爺爺就笑我,雖然他也不會。我當時還有點生氣。現在沒想到這個場景竟然成爲我回憶起他的最真實一幕。

而對外婆的記憶更加刻骨銘心。小的時候,她點燃了方便麪的袋子,塑料的油滴在我的手上,我哇哇大哭,還罵我外婆。我外婆當時也嚇傻了。之後我的手背就留下了一個疤。當時特別大的一個疤痕,隨着差不多三十年時間的消磨,已經變得很淡了。有時候我想我外婆,我就會摸摸這個疤痕,那個曾經讓我哇哇大哭的疤痕,現在竟然成了我跟外婆的唯一連接。

如今我爺爺他們那代人,都已經歿了,我那個時候就有記錄的意識,我印象中還錄製了我外婆“講古”(講她年輕時候的那些故事)的聲音,可惜現在不知道存在哪裏了。如果找也許還能找到。

我還拍下過我外婆和我奶奶手牽手講着“親熱話”的瞬間。兩個老人都老了,他們的同齡人都還在,他們見到對方,就特別親切,說不完的話,雖然一個聽不太清,一個看不太清,但一點不妨礙他們的交流。

我常常想念她們。沒想到在這個夢裏,我還能溯流而上,看到我祖先們生活的場景。誰也不曾記得,在大山的深處,有這樣一羣人真實的活過,我們是他們的後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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