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离鬼门关

10.7,去医院看外婆,她今年已经96了,出院。再次离开了医院,手脚还能动。没有大碍。我不知道下次会是什么时候来,下次来会怎么样。

9.30晚,外婆突然觉得腿麻,动不了,我舅妈赶快就给她送医院去了。血压到160了,轻微脑梗了已经。感谢我舅妈当机立断,不然外婆就要瘫了。

外婆靠在病床上,说,是哪个啊,我说我是xx,她想了一会儿,才记起。两个手都打了滞留针,皮肤光滑,不干燥,能看到手指上的青筋。皮肤底下是粗粗的指骨,肉没有多少了。脸上的肤色还不错,算上白嫩光滑。虽然有皱纹,可一点也不难看,甚至是个漂亮的老太太,骨骼端正得很。眼睛长了白内障,她抱怨只能模模糊糊地看到个影子。说耳朵也听不清了,要我们大声讲,才能听见。我看看她还剩几个牙齿的嘴,说:“外婆,你这样很好了,能动,能看见,能听见,脑子不糊涂,胃口也不错,牙虽然不行了,可都90多了,不很正常吗?”陪在旁边的姨娘说她心态不好。是啊。世界像隔了层水,模模糊糊。可是,没有瘫在床上,没有大小便失禁,没有老年痴呆,不需要专门请保姆照顾,生活在儿子家,媳妇也孝顺,还不好吗?

一九二几年的老人家,经历了民国,抗日政府,解放政府,新中国,改革开放,这几十年都幸运过来了。真太不容易了。得亏我老家是三省交界处,穷且偏,没有人要,军队少。

妈妈在,子女就还是孩子。她三个孩子,在她面前虽然抱怨,偶尔嗔怪,可是心里绝没有让她死的想法。家有一老,如有一宝。父母在,尚有牵挂,父母不在,只能自己变做那大树了。

希望外婆长命百岁。看开点,心情好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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