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前,我有個房東是很勢力、貪財的女人,年年給我長房租,我的生意不好,除了交房租,不剩啥了。我很討厭房東,非常想買個自己的房子。
一天我旁邊街道邊的一樓突然貼貼出賣。
我偷着去看了(和我相隔一百米),那是一對七十多歲的老夫婦居住。老頭突發血栓,臥牀了,老太太一個人護理不動,外地的兒子讓她搬去兒子家。
因爲着急搬走,老太太只要九萬八。
樓裏很破,買了要重新裝修。
我仔細地檢查,和老太太講價。老太太說:“最少九萬,再不能少了。”
我給她八萬五。
老太太很着急,指給我看她陽臺裏堆的木料和鋼筋,說:“我本來想改門臉,出租,你看,材料都買回來了。老頭突然得病了,我不得不賤賣。這些東西都送給你,九萬塊錢,你買到手就是賺了。”
我心裏一喜,臉上不動聲色的裝作猶豫,挑着毛病。
老太太急不可耐的勸說我別再猶豫了,別錯失良機。
我說:“我回去和我愛人商量商量,這麼多錢,不是小事,我不敢做主。”
我“嗖嗖”的跑回店裏,在門口和房東打聲招呼。
我房東在我門口賣瓜子。她比較精明,成天賣着瓜子,眼睛四處巡視,誰家有個風吹草動,她第一個知道。誰家房子漲價了?誰家房子掉價了?誰家女人跑了?誰家男人出軌了?沒有她不知道的事!
而且,她最令人討厭的是:她經常串聯房東們給房戶漲價。
我怕她知道我的動向,特意繞了個彎,纔回到店裏。我小聲地給老公打電話,說買房子的事。
老公出差去外地了,他怕我受騙,讓我等他兩天後回來再說。
我心神不寧地在店裏坐着。閨蜜凌鳳來店裏玩,我和她說了想買房子的事。
凌鳳問我是哪家?她幫我去看看。
我告訴她了。
她去看了房子,回來說:“看着還行,就是改動、裝修得花些錢。”
那個一樓是民宅改商服,需要一些手續,有點麻煩。
凌鳳有朋友在房產上班,她打電話諮詢改建、過戶事項。
我無心幹活,和她竊竊私語。
凌鳳讓我去交兩千塊錢定金,我猶豫着,怕老公怪我私自做主。
凌鳳說:“這個價,如果別人知道會搶走。”
我一狠心,和凌鳳去交了兩千塊錢定金。
老公三天後纔回來,他同意買那個樓,覺得有升值空間。我和他去交錢。
老太太一見我進門,說:“房子不賣了,退給你四千塊錢。”
我一下子就懵了,問她:“阿姨,咱倆不是說好的嗎?你咋還反悔了呢?”
老太太臉上不太好意思,也不看我,只是說:“陪給你違約金了,別再說了。”
我的眼淚都要下來了,不肯走,只是求阿姨賣給我。
老公很冷靜地問老太太:“阿姨,你的房子賣給誰了?多少錢賣的?”
阿姨猶豫了一下說:“你們早晚都得知道,賣給韓三了,十萬兩千。多你給的兩千是韓三給的。”
“啊?”我大喫一驚,韓三是我房東女兒的乾媽。
我問老太太:“小玉來問你的房價了吧?”小玉是我房東。她賣了許多年瓜子,誰都認識她。
老太太點點頭,說:“她聽說你要買我的樓,鼓動韓三買的。”
我的眼淚終是落了下來,爲自己的優柔寡斷生氣、自責。
韓三買了老太太的樓,改門臉、裝修,然後開了一家糧店。
那一陣,我都要抑鬱了,時不時的流淚、失眠,瘦了。
前年韓三把它34萬賣給了一家理髮店。
我早已經搬離了那道街,現在偶爾想起那個失去的房子,我仍然隱隱心痛、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