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顧及任何人的眼光,自己開心就好

從我記事起,我就特別喜歡我老姨,我覺得老姨性格開朗,做事大膽,而且穿衣打扮讓我的同學們羨慕,老姨喜歡我,很捨得給我花錢

但是我姥家的人都不喜歡老姨的個性,覺得她做事太隨心所欲。

老姨只是笑嘻嘻的聽着,把任何人的忠告都當做耳邊風,照樣做自己喜歡的事,大家看她也不聽勸,漸漸的也都不管她了。

老姨,高中畢業以後就在市場上出小百生意,後來攢了點錢就挪到屋子裏租了個櫃檯繼續賣小百、賣箱包之類,等到她錢掙多了,她就開始租了大櫃檯賣服裝。

老姨的服裝樣式非常新穎,而且質量又好,所以她的服裝總是比別人銷路快。

老姨看挺掙錢的,就高薪僱了一個店員賣服裝,她只負責進貨,其餘的時間她高興了就去店鋪上轉轉,不願意去了就在家睡到自然醒,或者是出去和朋友們喝酒,短途旅遊。

等到兩個舅舅都結婚了,老姨的對象還只是處處看的地步。

那時姥姥就開始生病了,經常的住院,費用都是老姨出的,因爲我媽和兩個舅舅都是普通工人,只有我老姨財大氣粗,老姨也不小氣,給家裏該花錢的就花錢,她從來不和兩個舅舅、我媽媽攀比。

我姥姥去世以後,我媽媽想讓我老姨和她同居都那個男人結婚。

這個男人是某個單位的職工,家世也挺好的,又是好單位,老姨也有結婚的打算。

但是談婚論嫁的時候,男方的父母死活反對,這個男人和老姨說,咱倆再拖拖,先暫時同居,等到父母同意以後,咱倆再結婚。

老姨說:“如果你同意和我結婚,你就把戶口本偷出來,咱倆登記,你要是不同意,咱倆就分手。”

男人猶豫不決。

老姨不是拖泥帶水的人,見他不聽從自己的建議,就把他攆了出去。

這個男人經常的來姥爺家堵老姨或者是上店鋪上去找老姨。

老姨一怒之下,店鋪也關了,自己隻身去了外地。

老姨一走就是兩年,當她回來的時候,那個男人早結婚了,老姨又領回來一個新男友。

老姨說是在做生意的時候認識的。

男人在這個城市和老姨同居了有半年,他不喜歡東北冬天的寒冷和漫長,他鼓動老姨和他回南方。

老姨不聽,對他說:“你想回去你就自己走,要不給你就在這待著,去南方可以,但是不是現在。”

那個男人呆了不久,就自己離開了。

我媽媽怕老姨上火,去姥姥家陪着她住了幾天。

老姨說:“我不是那上火人,也不是那想不開的人,處對眼了,就在一起,不高興了就分開,我沒有那麼多的擔憂。“”

不久,老姨又處了一個工地上的小包工頭。

這個男人蹲過監獄,又離過婚,有一個女兒被妻子帶走了。

我媽媽和我舅他們都不看好老姨和這個小包工頭過日子。

但是老姨特別喜歡這個比她大十多歲的包工頭,而且這個包工頭也捨得給老姨花錢,對老姨各種呵護,甚至是言聽計從。

老姨,那是一個多強勢的人呢?她要是喜歡的人,哪怕是喫苦受累,她也樂意。如果過日子,兩個人出現矛盾, 她立刻就走人,誰挽留也不好使。

老姨,這樣性格誰能勸得了啊?

老姨和這個小工頭過了有十年,家人都覺得她倆就這樣過到老也行,因爲這個小工頭對老姨挺好的。

可是有一年老姨發現這個小工頭有了外遇,被老姨抓住了。

老姨,哪是眼裏揉沙子的人呢?她一知道了老小工頭有了外遇,立刻就想要和他分手。

但是那時小工頭在工地包活,需要錢,老姨手裏那些積蓄都在小工頭手裏,老姨朝他要錢。

小工頭沒有錢,老姨氣得和他拼命,給這個小光頭打得滿臉都是血。

老姨發怒起來是非常嚇人的,她那個不要命的架勢,非常恐怖。別說是小工頭了,再兩個人也懼她那不要命的勁頭!

她不要命,別人還要命!小工頭借了錢給老姨的錢還上了。

老姨和這個男人離了婚,家裏的所有物品連她的衣服穿戴,她都沒要,起身就走了。

我記得那時她有一件衣服特別漂亮,她剛買的時候向我炫耀,讓猜我多少錢?

我知道老姨買衣服都貴,我也不識貨呀,我故意往多了說,說:“500多吧?”

老姨說:“500多?1800!”

給我驚訝的不行,我說:“老姨等你穿夠了給我吧!”

老姨手鬆,而且特喜歡我,她說:“行,我這兩天有幾個局子需要搭配這衣服穿,穿完了就給你。”

沒想到她的聚會還沒完事兒,就和小工頭離了婚,她所有的衣服都扔在了那兒,她只帶着她的一些首飾和自己身上的一身衣服就回到了姥爺家。

我問老姨:“你那些衣服怎麼不拿回來呢?”

老姨說:“那些衣服都是和我討厭的人在一起買的,我一件都不能要,只要一穿上就有心裏生氣!”

我心裏非常的可惜,真覺得白瞎那件衣服,剛穿了沒幾天,她就扔了那麼貴的衣服,你不要我想要啊!

老姨看我又懊惱又可惜的樣,笑着罵我說:“看你那沒出息樣,做人要拿得起,放得下。我給你拿錢,你自己去買吧!”

老姨給我2000塊錢,讓我自己去買那件衣服。

錢到我手了,我又捨不得花了,轉了一圈,我只買了一件四五百塊錢的衣服,就回來了。

老姨也是愛美的人,一看這衣服,用手掂量掂量,撇了撇嘴說:“你呀,一生不帶有大作爲的!我給你的錢就是買衣服的錢,你咋縮水了呢?做人咋就不對自己捨得點、大氣點的呢?看你穿的那幾件衣服吧,一件都拿不出手,你自己捨不得,我給你拿的錢,你爲啥都不買?摳摳搜搜那幾個錢,能做成什麼大事?“”

我臉紅心虛了,我的確做事優柔寡斷,沒有老姨那個雷厲風行的氣勢。錢到我手裏就是捨不得往出花,無論對誰都捨不得,總想把錢留在手裏,我的眼睛成天盯着老姨身上的穿戴,看她哪個件衣服好,就豔羨的了不得。

老姨看見我喜歡就給我了,她也給我錢,但是給的我錢我都存起來了,極少花掉。

老姨年年都會給我買幾件大牌子的衣服,她給我買的衣服過了這麼多年,拿出來還是板正不過時。

老姨和那個工頭離了婚以後,又陸陸續續的交了幾個男友,真真假假的過着日子,家裏沒人再催促她結婚,她高興起來,啥都行;生氣起來,同居的男友說攆走就攆走,別人都很懼她。

一晃老姨就40多了,她不太想結婚,但是想生個孩子。家裏人都阻攔她這個想法,但是姥姨不聽,她找中醫吃藥調理身體。

但是身體調養了一年,戒了菸酒,很少和別人出去應酬。但是身體除了胖的有點走形,一點沒有懷孕的跡象。

老姨很生氣。

有一天我媽媽看見她又喝的酩酊大醉,我媽奇怪地問:“你不說要備孕的嗎?調理身體,咋又喝上酒了?”

老姨說:“備什麼孕?我又重新改招子了,這輩子不要孩子了!”

她嘴上是這麼說,其實是不身體懷不上孩子,她對我媽媽說:“以後我就指小靜養老了。”

小靜就是我。

我是老姨從小看大的,她特喜歡我,我也喜歡老姨。

我大舅二舅家都有孩子,但是老姨因爲不得意兩個舅媽,所以也不不太喜歡那兩個舅舅家的孩子。

老姨又開始練瑜伽,跳舞,天南地北地跑着做她的生意。

有一年冬天,老姨回來過年。

那時姥爺身體就已經不太好了,姥爺自己有自己的樓房,獨居。平時是我大舅和我媽媽照顧的多,兩個舅舅都希望姥爺在明白的時候,把這個房產的問題分清楚。

姥爺想把房子賣了,分做四份,然後他去老年公寓居住。

老姨說:“房產你不用分四份,我肯定是不要!但是你要是沒了房子,孃家,我就沒地奔了,我就是沒家的人了。我這輩子很難結婚,回孃家沒地方去,只能四處飄着唄。”

姥爺覺得老姨說的可憐。姥爺就對兩個舅舅說:“房子我肯定不賣,我留着養老,你們誰有心誰上這來照顧照顧我;你們要是不來照顧我,誰照顧我多,我就寫成醫囑,這個房子就歸誰!如果你們一起照顧我,房子,就各自有份。”

姥爺一直在這個房子居,我媽是家裏的老大,凡事姥爺都依賴媽媽,我媽每天必須去給姥爺做一頓飯。

老姨在外邊,不論多忙,每年進到臘月都會回到姥爺家。

那年姥爺回來了,領了一個男人,一看就比她年齡小挺多的男人。

老姨,無論去哪或者回來都是突然襲擊,從來不打招呼,她的奇葩事情很多,家裏對她的行蹤基本上也都不太過問。

但是隻要一聽說老姨回來了,無論兄弟姐妹還是我們這些小輩兒,都會馬上跑到姥爺家,看看老姨又有什麼驚人的舉動?

我們去到姥爺家,看見老姨正眉飛色舞的和姥爺介紹她的小對象。

這個男人比老姨小11歲,老姨管她叫大奎。

大奎自來熟的和每個人打招呼,而且和任何人說話都非常得體,根本看不出來侷促感。

老姨保養的年輕,但是大奎的實際年齡在那呢,一看就是比老姨年齡小太多。

大家對老姨的奇葩之舉見怪不怪?老姨嘻嘻哈哈地講述她這一年的各種趣事。

大奎和老姨在姥爺家一直住着,過完年,老姨也沒張羅走,大奎也不長,走,我們都覺得很奇怪:老姨在一個地方安分守己待著,這也不是她的性格啊?

老姨說她準備和大奎在這居住了,不走了。

老姨沒有什麼事做不出來的。

即使大奎不靠譜,只要她心情高興,能樂呵一會兒是一會兒。

大奎在我們市區裏找到了一個工作,朝九晚五的上班,掙的工資有限,但是老姨很高興,每天嘻嘻哈哈的

過了半年多老姨和大奎去附近的一個城市,兩人在那裏買了一個一樓,開了一個快遞點。

老姨把房子落戶到自己的名下,大奎依然高高興興的和對老姨言聽計從。

他倆的日子就是老姨出主意,大奎幹活。

她倆在我們大家都不看好的認知裏過了八九年後,兩人登記正式結婚了。連我姥爺都說想不到我老姨和這個男人會安穩的過日子。

現在我的孩子都要上初中了,老姨和大奎仍然相安無事的過着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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