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鋼詩人小輯

舞鋼詩人小輯

平頂山作家  2022-11-19 18:27 發表於河南

編者按

舞鋼的現代詩人羣體創作活躍,成績斐然,在省內外有一定的影響力。本次小輯遴選了東倫、黃曉輝、量山、山羊鬍子等十位詩人的近作,從中可以一窺“平頂山詩羣”的創作實力。

東倫的詩

那  些

送走客人後,天就黑了。

應景的雨,像是一位異地戀的小女生,

滴答着窗外的石棉瓦和路燈。

爭鬥的生活,不一定是鳴叫的火車,

也可能是柔軟的白色封條,

輕微地合上雨夜裏凌亂的琴聲。

好久沒這麼放鬆了,

我們儘量挑選溫暖的話語,

送給深夜表白成功的男孩子。

那些未知的會是什麼?

維特根斯坦,語言的花朵,

給現實一種哲學的提醒。

在凍雪還未到來之前,

淋溼的橡子樹上,落單的長尾雀,

還不打算編織月亮的銀首飾。

2022.11.12

論一片雪的重量

雪花的天鵝絨,彷彿柔軟的話語

從天空的信箋上滑落下來

如果命運的途徑可以修改

我想做一片乾淨的雪花躲在雪山上

堅決不以詩的名義被你發現

我還會做一名匠人,雕刻堅硬的石塊和白樺樹

談論曼德爾施塔姆寫給瑪麗婭的信

你們坐在落雪的玻璃窗前

2022.1.24

水壩裏的野鴨

選擇在雜亂枯萎的蘆葦叢:

覓食,求偶,拍打着翅膀。

在與朋友的談論中,

威廉斯正駐足於藍色的風暴;

儘管渾濁的水面,

並未提供,驚喜的波浪和淘氣的孩子。

2022.3.17

位  置

你在手術檯上側着身子:

一件即將修復的瓷器,

緊抱雙腿,

儘量保持恰當的姿勢。

從五樓的玻璃窗向外望,

路邊的法桐樹捲曲着葉子;

遲疑的雲朵緩慢地變化着,

遠處的山巒和天際線。

手術刀冰冷的躺在無影燈下的盤子裏,

爲了讓這瓷器更完美,

醫生先是沿着脊椎走向按了按,

而後確定了下針的位置。

幾個人的面孔交替着出現:

大海和巨橡樹。

在黑暗裏,他習慣了這種聆聽,

和細數輸液器滴下水滴的方式。

他們把你圍在中央,

用放大鏡和止血鉗驗證着材質和瑕疵。

像是被推進一個小型展廳,

他赤裸着身體停在中心。

幾天後,曦光透過玻璃窗,

落在白牀單上,

我倆靠着窗戶望着遠處的山峯,

彷彿貼在玻璃上的流雲。

2022.8.14

東倫,原名賈東倫,河南舞鋼人。70後。有少量詩歌被《詩刊》《星星》《草堂》《江南詩》《中國詩歌》《詩東北》《外省》等詩歌選本收錄。詩生活專欄詩人。

黃曉輝的詩

凌晨四點

短暫的睡眠,

像一個撥錯號的電話

被匆匆掛斷。或者,

那是一艘船,在長久的

準備之後,剛剛開始航行,

就因暗礁而擱淺。

亮了一夜的燈,一個

虛弱的發熱病人,

我關掉它。我聽見

它在深處劇烈地咳嗽。

“艾呂雅觸摸到某顆鈕釦,

牆開啓,

花園顯露出本身。”

而我的手在離開電燈開關後

就消失了——

它將成爲一個獨立的存在,

彷彿破繭而出的雄蛾,

穿過布簾,窗玻璃,

穿過一場即將到來的暴風雨,

在交配中,在死亡的時刻,

感受生命的氣息……

2020.6.11

生活報道

隔着幾棵半開的紅杏,

含含和樂樂奔跑着,

腳步比鼠麴草的嫩芽

還要柔軟。

他們不再屬於我,

就像翻開的書頁上,

那些鉛字,標點,

胡亂地飛起來,

透明的翅膀多麼閃耀!

自然即美。現在,

這裏的一切都是新寫的

明信片,如果你收到,

你就是一個嬰兒剛剛誕生。

2021.2.19

早  春

一年裏二月像一個詩人

小心翼翼地生活。

櫻桃樹在絕望的時刻,

它選擇開花。

2021.2.28

早上五點……

早上五點,

我被雪的光芒喚醒。

喜鵲在樹枝上剷雪,

小車在飽滿的蠶繭裏酣眠。

被夜雪修復的雪人,

像是從雪地裏長出來的。

現在,它不再屬於

某個創造者,也不需要

一張清晰的人的臉。

還有更多的事物,

它們和雪構成了隱祕的關聯。

這個早晨需要重新打開——

一個交融的空間。

2022.1.24

黃曉輝,1974年出生,河南舞鋼人。詩人藝術家、文化創意策劃人。詩作見於《詩刊》《詩林》《江南詩》《星星詩刊》《莽原》《桃花源》等刊物,著有詩集《花豹》《藍月之夜》《明亮與晦暗》,兒童劇劇本《小蝌蚪找媽媽之綠野仙蹤》,與人合著話劇劇本《咱們村的哈姆雷特》。

量山的詩

深  藏

我在記事本里寫下:

尿墊,手術刀,以及不確定的鐘擺。

晨光鋪滿了矮樓的屋頂,街道上

幾個人走過時樹冠發出微顫。

我們望着遊弋的雲朵,在五樓

洛威爾和飛鳥像光線,

穿過玻璃落在四病室的白牀單上。

牆角處的綠蘿儘量把手臂伸向光亮,

而天際線那麼清晰,

秋蟬並不知道,

遠處的山巒正在經歷着什麼。

它只是讓嘶啞的聲音圍成了綠壩;

疾病的承重牆分開了左心室和右心室。

在藥房與康復中心之間,

翻修的塗層把舊牆面深藏。

我們也會想到雪夜,把手伸向蜂窩煤的爐膛;

會對煤油燈下的飛蛾抱以同情。

那時我們都沒有孩子,也沒有腹痛。

作爲冒險者,雲層的步伐遲疑,

一一翻越孤山寨的塔頂。

在空無一人的街上走,

你們的路邊開滿了燈盞的花朵。

2022.8.13

心理學

我們不像雨滴。

望着被烏雲封控的天空,

從不區分親疏。

在心理學的授意裏,

“一切都是暫時的”

樹枝的閃電對鈍刀躲避不及。

她的清輝一一

溫溼地纏住他的脖子,

那些禁忌的動作和勒痕。

暴雨來臨之前,

魚兒的隱語,於渾濁中

爲低飛的燕子提供了生計。

2022.11.15

語  言

小雞和蟲子在相同境遇的反應:

越是弱小,越是沉默。

對於強大者,纔會有緊張刺激,

我們只有害怕。

雲層裏的戰鬥機不是交響樂;

子彈親膚的曖昧也非讚美詩。

什麼都實名制了,

皮影戲裏的人物身份依然可疑。

螞蟻的哲學在於取消個性,

它們爬滿了一顆被丟棄的螺絲釘。

維特根斯坦用語言澄清了語言,

我用燈照亮了燈,而非孩子。

對於鐵籠的依賴勝過恐懼,

修辭學也難以理解修辭的意義。

在石漫灘,水溶解於水,

斑頭雁的叫聲掠過塔頂和山峯。

2022.11.8

早晨,看煙燻雲想起羅羽

浮雲架起橋樑。要不了多久就會消散,

契訶夫在他的流放中沉思。

我們望着石漫灘,想象

溫庭筠在體制內沾巾,寫花間詞。

偶爾蛤蟆皮草上竄出一隻狸花貓,

也會引起我們的好奇。

"這是個問題",老杜已把草堂安頓在了成都,

千年後,立交橋下仍舊有凍死骨。

詩的不確定讓人生疑。過去的事,

甚至正在發生的,也變得似是而非。

一對戀人曾在歌劇院熱吻。現在,

他們各執一詞,像階級敵人。

知道吧,楸樹成爲墳墓之前,

野鴿子成羣地環繞着丟棄的樹枝飛。

2021.12.19

量山(1973一),原名侯保峯,河南舞鋼人。有詩歌見《中國詩歌》《詩歌月刊》《作品》《星星》《綠風》《延河》《揚子江詩刊》《江南詩》《詩潮》《草堂》等刊。石漫灘主要發起人。

張培龍的詩

深水區

在姐妹飯店,一瓶綠茶與礦泉水

能有什麼區別?

說起那些誘人的女孩兒

你諱莫如深

風暴遠不止於此,還有水壩邊的愛情

那時,你像一個羞愧的父親

替野鴨的女兒擔心

2022.3.17

在鄉村公路上

霧氣越來越重

在鄉村公路上,雨水像疑惑

關於婚姻,幾分鐘前

我們曾因過於激烈的爭論

而陷入泥潭

向前還是向後?

生活的荒誕遠遠大於戲劇本身

回去的路上,雨刮器的摩擦聲

加重了彼此的沉默

後座熟睡着六歲的孩子

在一本打開的繪本里

2022.11.12

梯  子

  ——給松山,孫麗

他習慣性地往她身上蹭

像只和他相依爲命的小羊

又或者像個孩子,露出靦腆的笑

她愛上了他突然的痛哭

還有在風霜里長出的果實和露珠

“是房子拋棄了我,還是我拋棄了房子?"

在陰影和落差裏

他努力尋找一把通向天空的梯子

就像他趕着羊羣,散落在河灘裏

2022.11.9

枉凝眉

密林深處

一位似曾相識的中年女子

坐在亭子裏

作爲闖入者,我並不確定

那窸窣之聲

是淚,還是笑。山下的桃花開了

老房子的大門敞開着

經過的人都會向裏望一望

2022.3.22

張培龍,1987年生於河南省舞鋼市,銀行職員。寫詩寫評,主編《石漫灘》。

王勉的詩

暗  戀

走向湖邊,像是去串門

穿過童年沒有圍牆的院子

一隻鷺驚恐地飛走了

它大概是一位有經驗的受傷者

遠處的青山,砸不碎一池水光

鏡子裏的人祕密出走

我只是來這裏坐坐,不帶抄網

也沒有美人魚的尾巴

試着把手伸進湖水,伸進去的

瞬間,大湖是知道的

……

這點,讓我驚懼

槐  花

如果恰好經過,

就讓我躺在山坡的麥田裏

隨着山巒的起伏,舒展

肢體和觸角。

陶醉在和泥土心滿意足的相親中。

麥子揚花的氣味。噢——

多像你的氣息,

啤酒甜甜的發酵。

再也不用拽一棵大樹的視線

奔跑。劃軌道。

在這個芬芳的季節裏

和一棵豌豆苗纏纏繞繞。

經過的人會柔軟地看着這一切

直到露珠打溼蒲公英的眼眶。

就在上方,靠近我頭枕的地方

槐花,一排排潔白的牙齒微微顫動

輕咬麥笛的祕密。

水  泡

一股熱水注入,許多的水泡竄出

水面,波瀾不驚

我懷疑他們哪裏去了

速度慢下來,剩下的在觀望,也許

心有不甘。依附在黑黢黢的往事上

輕晃。這溫熱生活的興奮劑

刺激下一輪的翻騰,眼睜睜看着

逐漸減少的晶瑩,和純真

最後,黎明一樣安靜。

杯底的殘物,發着黃昏的光

它,真的來過了嗎?

在白河邊散步

白鷺,已在中央的

一片灘塗上。我們第一次見面

誰也不好意思詢問對方的來路。

趁太陽還沒有升起,許多人

扭腰。吊噪子。甩長長的鞭子

抽打陀螺,和重複的光陰

有人下線,和白鷺嘴裏奪食

它忙於梳洗,委託我這個閒人

代言:拿去拿去,我的胃口不大

一隻狗二次經過。竟表演起了

跳水秀。它的想法我無從得知

我是個置身事外的人,保持對

河水的敬畏和一隻白鷺的

好感,還有一點小野心:

請允許我不勞而獲,允許我一無所有

在那塊石頭後面,曬太陽。喂蝨子。

王勉,生於上世紀70年代,河南舞鋼人。《石漫灘》的主要發起者之一。有詩發於一些詩歌刊物。

李松山的詩

兩種藍

的確,淪陷並不是個好詞。

比如它所產生的連鎖效應,

密接和次密接。

我們好像習以爲常,

隔離帶內,母親和外地的親人互報平安。

口罩的藍是另一種藍。

就像此刻,她平靜地收拾着碗筷,

一遍遍噴灑着消毒液。

在桃園

在一片桃園

鳥鳴發出翠綠的顫音。

我的手輕撫着她的小腹

一條隱密的河流——

枝條的葉子上有露珠髮簪。

青澀的桃子如眉黛。

我們兩個人的影子互相重疊,

遠處牧羊人的吆喝聲迴應着山谷。

2022.11.9

定風波

雨落在構樹葉上。現在是初冬,

幾千年前,他也在淋雨。竹杖芒鞋

他比我走的輕快。我一瘸一拐

趕着羊走在樹林裏。每一棵樹,

都有抗打擊的能力

它們在輕浮的雨絲裏沉默着

也在暗暗積蓄着力量

而它們對世界的看法

已經像落葉,發表在土地上

2022.11.18

遊  戲

他在房間裏晃悠,

命令耳朵聽話。

在他有限的認知裏,還不知道大人的世界。

一雙烏黑的眸子忽閃着一個獨立的元宇宙一一

我們看到有新事物誕生。

他把禁足,密接,閉環……

做成塑料泥人的遊戲,

並嚴肅地歸納爲口罩問題。

2022.11.13

李松山,舞鋼李樓村人。放羊幹活。偶爾寫詩。出版詩集《羊羣放牧者》。

孫麗的詩

幾隻野鴨子

每天,幾隻悠閒的野鴨子

在草叢的沼澤處

撲捉水,蟲子和光陰

如果無人驚擾,直到太陽下山

它們纔會沿着寂然的路途飛走

而在暗處

另一隻野鴨子緊跟在它們的後面

撲捉它們身上的困惑,悠然,光和影

直到它們此生下山

它纔會消失

小城之霧

真理是真理的影子,它留在了我門楣的悵然中

迷霧鎖住整個小城,無根之葉與之相遇

那枚綠托住了我

暫時在枝幹上棲息

“遠離是非人,就是遠離是非”,我們探討,代替生活

一一解開面紗

它留下來,而我還要繼續飄零。迷霧仍未散去

誰能替我們走出去,那些用過的真理也不行

我畫畫,立在門楣下

假設有太陽正隱藏在山的後方

青梗黑冠青

當一羣灰雀被栽種在路邊的空地上

當小白菜等我的姐妹們被栽種在路邊的空地上

我也被栽種在路邊的空地上

當雪花來臨

穿綠裙子的我

嬌羞而又不停地舞動

旋子轉體也不難

你是誰的女兒

冬天的雪不會吐露祕密,我們都純粹與無比仁慈

我們都是理想主義者

懷揣一條小蛇

我們比西西拂斯幸運,旋子轉體之後

我們練習將一塊巨石反覆推上山去

這麼豪華的人間

孩子,上帝會照顧你的

風會吹過來,會幫你去除雙手的繭子

擦去滿臉的污漬

孫麗,河南信陽人,後嫁到舞鋼,大專學歷上高中時開始寫詩,之後在《南京日報》等刊物上發表,間斷一段時間,2018年重新開始寫作。在《中國詩人》《詩歌月刊》《詩刊》《雨花》等發表詩歌。

劉文春的詩

穿  梭

一個城市到另一個城市

巴士,高鐵,飛機,的士

田字格的莊稼從窗前飄移

在飛機上,白雲在腳下翻滾

躺在白雲上面多好

貝殼把家忘在沙灘上了

浪花在大海的顛簸中

搬運行李,輾轉在

椰子樹和天空之間

遇  見

貝母,貫衆,半夏……

他們都有一個好聽的名字

一條藤攀上樹枝

石縫裏生出一株蘭草

滿山遍野的綠,偏偏

就有兩樹紅葉遙遙相對

沒有一朵雲會臨時飄過來

該來的自然會來

就像這山上的青檀樹

山頂的燈

十里溝

流水落花穿越了時光

倒扣的棋盤,凡人豈能染指

有猛虎輕嗅薔薇

強大和弱小,在這裏是同義詞

不再輕易觸碰蜘蛛的關係網

我從小鳥那裏學會歌唱

劉文春,河南舞鋼人,中國詩歌學會、中國散文家學會、河南省作家協會會員,河南省詩歌學會理事,《河南思客》簽約作家。作品散見於《河南詩人》《河南女詩人》等刊物。

王書娟的詩

玻璃窗上的塵埃

老婦人在廚房裏走動。

竈堂抱着柴禾;鐵鍋把自己變紅。

花生掙脫它的殼,

像她的兒子。

它的路是她們要走的路?

路途的危險也許是一個玩笑。

光芒的遊戲如一面鏡子,

老婦人不斷的擦拭着玻璃窗。

一個蘋果

蛇,用它誘發人的原罪

讓我在十字架上受刑

用這些塑料導管做成枷鎖

此刻,它就在我的面前,

少女用舌尖舔過的紅脣。

是它,一定是它,

掛在曾經的枝頭,嘲笑了我

一個夏天,我多麼渴望

此時,它居然離我如此之近,

甚至不需要踮起腳尖,

只要我能站起來,站起來就行。

用手摸索我的腿,

它在,卻又不在。

“咔嚓!”那潔白晶瑩的果肉顯露出來,

我彷彿又看到了一一

從枝頭跌落的果實

衝擊着聲帶,迸發出嬰兒降生時的

第一聲哭喊。

一個小姑娘,手裏捧着

蘋果,彷彿剛剛從驚愕的世界歸來。

在樹林裏

小鳥像小女兒跳來跳去

用裙子兜住夕光

太陽在另一個世界裏升起。

墨  點

樓宇、雕塑、花廊、廣場……

富麗的光芒在我眼中鑄就了恢弘。

六個車道的主幹道

點上了我一個墨點。

九龍刻壁的公園裏,一羣麻雀

啄着野粟———磚縫裏擠出的。

一隻狗和野雞在爭奪一座“別墅”的所有權:

我稱之爲相處,是的,我稱之爲——社會。

王書娟,舞鋼師範教師,讀詩,寫詩,一個詩意的棲息者。

顏克的詩

孤  獨

書架上的書很安靜

星星燈閃着溫暖的光

還有你寫給我的信

飄出淡淡的墨香

我就說我一點也不孤獨

影子不會離開我

亦如你在我心裏

2020.12.3

不被定義的女人

女兒 母親 妻子情人 抑鬱症患者

她從子宮裏撕扯出一個孩子

又被孩子拋棄

沒有人可以被定義

除非像被小花貓咬死的老鼠

2022.10.6

顏克,原名鄭克顏。河南舞鋼人。畫家、詩人。舞鋼師範教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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