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草》第一章:初戀的色調

野火燒不盡般的疫情終於被控制到了一定的範圍,萬物萬人皆顯復甦失態。

被隔了太久的人們,都開始陸續約會,也期待着別人發起聚會。於是,寧寧趁機和一個開咖啡店的朋友組織了一次讀書活動,這樣的聚會,太久違了。

那天讀書的主題是《百歲人生》,報名通道開了14個名額,但是因爲在活動頁發佈了詳細地址,很多報名報不進的朋友就直接來了。大家帶着壓抑太久的交流激情。

經歷過疫情的洗禮後,寧寧也想借此和大家一起聊聊人生感悟,聊聊人生規劃。

規劃是寧寧的口頭禪。金錢需要規劃,人生需要規劃,養育需要規劃.....

活動中,大家紛紛分享疫情隔離帶給自己的人生感悟,很多人還談及對未來的焦慮。

而此刻,寧寧已經不焦慮了。因爲,她已經通過賣口罩賺到了一筆錢。空下時又通過剪輯視頻,賣知識付費產品賺了幾萬元。

開業以後,寧寧的老客戶絡繹不絕。寧寧以爲疫情後會生意清冷,卻發現,那一個月的經營幾乎是平時的兩倍,前面隔離休息帶來的損失幾乎降到了零。此時市場又響應國家號召給減免了一個月房租,政府又給了中小企業一萬元補助。疫情,是危機,也藏着商機,還有來自政府的關照。

這一次特殊的經歷讓寧寧感受到:深耕行業的重要性,靈活抓機遇的重要性。同時,她更感受到了親人的重要性,愛人的重要性!

患難或關鍵時刻,唯有真愛,纔會義無反顧。

寧寧說到:“不管人生長短,至少要有一場純粹的熱戀。”結果有個女生在寧寧走的時候攔住她說:“我想有機會找你聊聊,因爲我雖然40歲了,卻沒有戀愛過。”寧寧驚愕不已。這女生長相甜美可人,穿着旗袍,身材凹凸有致,聲音柔和而飽滿。

後來在那天的讀書羣裏,居然有好幾個人針對寧寧的話迴應到:“我也沒戀愛過。”

人是有自然屬性和社會屬性的。自然屬性決定了當我們成年,進入青春期,就會有戀愛和被戀愛的需要。那是什麼讓那些充滿青春的個體落單了呢?是社會屬性的過強牽制。金錢,地位,未來家人的眼光是否認可,世俗的眼光是鄙視還是豔羨等各種考量讓我們失去了戀愛的本能。考量多了後的結果就是不敢向前,不敢向前後的結果是越來越不敢向前,然後是隨着年齡的增大,越來越着急,卻也越來越不甘輕易降低要求。女生如此,男生也差不多,於是,剩男剩女越來越多。

當婚戀觀被套上世俗的圈套,要不進去套一輩子,要不永遠不敢走進。寧寧不懂世俗的威力,於是,有了刻骨銘心的初戀。那初戀,正常智商的人看來,都是不合適的。

寧寧說:感情的事,最好別讓智商去主導

寧寧的初戀,除了純粹,熱烈,伴隨更多的是淡淡的清苦,然後是努力,迷茫,失望,再看到希望。那是一種,灰色空氣中燃燒着溫暖火焰的感覺。

在寧寧寫的一篇文章中能感受到戀愛的全部調子。



《貧窮時,愛情中飄香的美味》

看到閨蜜羣裏女人都在曬廚藝,我纔想起今年以來自己還沒下過一次廚,沒有買過一次菜。

不知什麼時候,廚房成了只爲填飽肚子服務的地方。每天下班,我都會帶着餓了的肚子坐在餐桌邊,等着保姆或老公給我端上好喫的菜來,沒有道謝,忘了感恩,一切似乎理所當然。而記憶中的廚房,本該是最有愛的地方。

第一個廚房沒有形狀,只有概念。

我租的單間,牀頭放一個電飯鍋就成了廚房。那時的我已經畢業卻還沒像樣的工作,尋覓中生活清苦。平時就用電飯鍋煮麪,偶爾去飯店裏打包些菜來燒點飯,男友的工作卻包喫包住。他覺得我老吃麪條沒營養,每次發了工資後就會去菜場買些貢丸,肉片,粉絲,青菜之類的煮一大鍋讓我喫。他也工作不久,工資很低,還要養老媽,一鍋美味對他來說何償不是誘惑,可是他把所有好喫的都塞給我。

記得有一次我把一個鵪鶉蛋硬喂到他嘴裏,他抱住我給了一個吻,卻在吻的過程中把蛋喂到了我的嘴裏。

依然是那個電飯鍋。男友聽人說起泥鰍號稱水中人蔘,他買不起人蔘,就很想給我喫“水中人蔘”。他想煎美味的泥鰍給我喫,可是我只有一個電飯鍋,電飯鍋沒有水一加熱就會跳電。男友想了一個辦法,他用一湯勺壓着電飯鍋的內膽,保證內膽不跳電,然後倒油煎泥鰍。那一晚,我喫到了香噴噴的泥鰍。

後來我們租了一個帶廚房的單間,那個廚房小到基本只能容納一個人。每次過來,男友都把所有的愛裝進廚房。遇到我之前他很少燒飯,所以好多次燒起來的菜是生的,好多菜也不認識。但是就在那方寸廚房裏,他慢慢把自己熬成了一個大廚。大廚有很多創意作品。創意成功必須我喫,創意失敗一定他搶着喫掉。

作品一:螺肉餃子。

我很愛喫螺絲,也很愛喫餃子。一個週末, 我和閨蜜逛街回來,男友興奮地說要給我喫這個世上獨一無二隻屬於我的美味。當他從廚房端出的時候,我一看,不就是一碗餃子嘛!可是他卻滿含期待地看着我。我一喫皺起了眉頭。好怪的味!好難喫的餃子!男友從期待驚喜中泄下氣來:“唉,我花了半天的時候把螺絲肉一顆顆挑出來,再剁成餡,這樣你不用自己辛苦嘬螺絲了。你那麼愛喫餃子,我以爲把你最喜歡喫的兩樣做在一起就會是你最喜愛的食物,所以自己捨不得嘗一個。這下還是我自己喫吧。”他很快把一碗餃子喫光了。然後又跑菜場去買了豬肉給我包了餃子。

作品二:奧爾良烤雞翅。

男友說但凡這世上好喫的,我吃了,比他吃了更幸福;而如果他吃了,我沒喫,他就會像犯罪,感覺很對不起我。就這樣,他不自主地負上了一次罪。

他的朋友有天中午請他吃了一頓必勝客,其中有一份奧爾良烤雞翅,對他來說好喫到沒法形容。雖然他很想帶我去喫,但我嫌貴捨不得去。有一次,男友卻得到了釋罪的機會。他在報紙上看到了一份奧爾良烤翅的配方和做法,那時還不像現在這樣隨時拿百度來當老師。

男友興沖沖去超市裏買了報紙上所提的調料。製作過程中需要用到烤箱,他跑菜場去買了個13元的平底鍋。他用翻煎代替烘烤,硬是讓我喫到了香甜可口的奧爾良烤雞翅。他也終於得到“釋罪"。

那些飄香的美味,也不常常是來自於廚房,廚房之外的很多美味,因爲有了愛情的調味也常讓人人終身回味。

記憶中路邊經常有1元錢買6串的“羊肉串”,細長的竹絲,每根竹絲上幾顆肉粒,燒烤中散發出來的香辣味總是勾引到我們駐足。掏一元錢買上6串,我急急地安慰待流的口水。男友一串接一串地往我嘴裏塞,自己卻堅決不喫,等我一串喫完,他就舔舔竹籤,那裏還有調料的香味。現在想來當初爲什麼不再買1塊錢呢,這樣兩個人都能喫到。可是再想想,再花1元錢買6串,他依然會都塞進我的嘴裏。他越覺得美味,越想喫的東西,越不肯喫。就如我的媽媽,我們喜歡喫的,她總說沒什麼好喫,我們不喜歡喫的,她會說不是挺好喫的嗎?

我曾做過一份工作,公司是統一燒飯,各自帶菜。中午帶的是前一天晚上燒好的菜,喫的時候冷菜就着熱飯。

男友怕我喫冷菜,總是晚上不給我燒,這樣我第二天早上我沒有菜可以帶了。他去大學裏通過學生買到一些飯票,等到中午他就利用午休時間去大學食堂裏打菜送到公司裏。我成了很多同事羨慕的對象,她們總問“:你是怎麼找到這樣的男友的?”

後來我開始自己做生意,生活已經慢慢褪去清苦的色彩。但是忙碌中卻經常會忘了喫飯。男友每天一到午休時間,喫完工作餐就過來監督我喫飯。

一次我在店裏忙着生意,擡頭看到他在櫃檯外看着我。他把手藏在背後,等我走近,像變戲法一樣把一個蘋果帖到我的嘴裏。“今天的工作餐裏送了一個蘋果,同事說這個蘋果特別好喫,平時水果店裏買不到,所以給你拿過來。”我已經忘記了那個蘋果的味道,但是卻記下了愛情的滋味。

後來.......我們有了房子,有了屬於自己的廚房。慢慢地,他的親密被我理解成了不自由;慢慢地,我沒心沒肺的大氣被他理解成了不夠愛。當愛摻雜了掙扎,摻雜了公平與不公平的計較時,那些曾經飄香的美味也在慢慢褪去,越飄越遠.......

生活在繼續,內心在慢慢明白。多年後平靜的我們,偶爾一起回憶,相視一笑。如今,已經不再需爲喫喝而偷窺錢包的厚度,那些錯過對愛情感恩的歲月,我們似乎總是用讓彼此喫撐來彌補,然後又用擔心彼此長胖來挽救。

人生,就是這樣戲劇。


文中的男友,就是陸俊。如果生活有色調,那麼那時的生活是灰色的;如果戀愛有色調,那時他們的戀情是溫暖的,是寒冬中的彼此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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