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熬了三年,二叔家的飯店還是垮了。

昨晚,我跟二叔打視頻電話,祝賀他70大壽快樂,因爲管控,今年不能回去。

視頻中二叔興致不高,說家裏沒來幾個人,只有街坊鄰居們,我知道他一向喜歡熱鬧,只能安慰說以後咱們辦個好的,到時候大家都過去賀壽。

說着說着,二叔哭了起來,我趕忙詢問原由,他說兒子開了半輩子的飯館關門了,一下子虧了不少錢,現在跟着村裏建築隊當小工,一月賺不了幾個錢,前幾天還把手給砸了,現在家裏歇着呢,一家人沒了收入來源。

其實,早在去年初的時候,我就含蓄的勸二叔把家裏的飯店關了,那時候生意已經不行了, 但二叔不捨得,覺得是自家人半輩子心血,想着忍一忍等疫情過去,生意肯定還能好起來。

可是萬萬沒想到,疫情一直反反覆覆,導致飯館一月開不了幾天門,即便是開門的時候,大家也不敢進去喫飯。

我見二叔越說越激動,趕忙岔開話題,詢問他孫子阿浩怎麼樣了,阿浩是他們家的高材生,從小學習就好,後來考到了北京,畢業後進了大公司留在那裏工作。

我之所以這麼問,是想轉移二叔的情緒,畢竟阿浩是他們全家的驕傲。

可令我沒想到的是,二叔告訴我阿浩回到了老家,大城市的工作沒了,說是年齡大了就不要了,家裏給他張羅着相親結婚,爲了相親順利,家裏籌錢給他在市區買了房,誰成想剛買了倆月,房子就降了十幾萬,一下子把二叔家人氣得夠嗆,跑去售樓中心鬧了幾天也沒用,人家說不能退錢。

我掐指算了算,阿浩今年應該都36了,也是挺不容易的,如果他在城裏有套房,完全可以不用回來,奈何他買不起啊。

聊到這裏,我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二叔了,彼此沉默數秒,二叔開口了,他說現在自己是家裏頂樑柱,好在當了半輩子教師,每個月有幾千塊退休金,一部分補貼兒子的飯店欠款,一部分給孫子還房貸。

最後二叔長嘆一口氣說,這三年老百姓太難了,啥時候是個頭啊。

掛斷手機後,我望着天花板,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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