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架子

過去,不論是過紅事,還是過白事,都離不了擡花架子。花架子在白事裏不叫花架子而叫食貨。裏邊全放的是死人的喫貨。所以叫食貨。白事,我這裏就不說了。這裏着重說說,過紅事時所擡的花架子和擡花架子的人。

結婚之日,新郎從頭到腳都是收拾一新。理了發,染了發,洗了澡,然後再穿一身西服。從頭上到腳下都是嶄新的,都是和與往日大不相同。把他叫新女婿,實際上是名副其實。腳上的皮鞋擦了又擦,亮光閃閃地能照出人影。白生生的襪子露出皮鞋的外頭。特別值得一提的是,頭上梳了又梳,呈光發亮,如農村人說的滑倒蠅子絆倒蝨。

人憑衣服,馬憑鞍。新郎一身西服,顯得充滿朝氣和活力。

擡花架子的人和新郎,媒人(紅爺)胳肘窩裏夾着木盒子。他們一路,又說又笑,向着新娘家走去。

擡花架子的人,大東西如電視機,電冰箱,洗衣機,大冰櫃等大件傢俱,一般都是孃家給閨女陪的。每一件都有一個封。孃家姪子姪女便向來的主事人討要封。主事的人,今天權力可大了,掌控着封的數目。事先就準備好了封,在身上裝着。並不那麼順利地掏出,故意討價還價。磨牙了一會兒掏出封。一看,大件10元。小件5元。然後放行。由討到封的人,一路壓着,浩浩蕩蕩向新郎家走去。

新郎和媒人(紅爺)在新娘家留了下來。還要履行一定的手續,耍女婿。給女婿碗裏放很重的鹽或是一隻蛋蛋饃,埋在碗底,看彰女婿出洋相。但今天無論再多麼過份,也不能惱。否則,新女婿滿下耍不起的惡名,搞惡作劇的人也面子上過不去。有的女婿偏偏不端這碗,知道其中有鬼,而端起另一個碗。

擡花架子的人不在新娘子家喫飯,裝上所有的陪嫁物,才能匆匆擡着花架子走人。

擡花架子的都是些年輕人,從花架子中隨便取出一件衣料,調皮地披在了自己的身上。

沿途所要經過的村莊,擡架子的停下來歇緩一下,也爲了讓人觀看一番。"走!看新娘子的花架子,都陪了些啥?"附近的人們忽啦圍了上來。看孃家人陪的東西怎麼樣。如果新娘子的孃家比較富有一點,擡的花架子格外貴重,與衆不同。連擡花架子的人也感到很自豪。大件不用打開來細看,一看包裝,就知道孃家人是有辦法的主戶。

順便看一下,其它的花架子。其它的花架子裏放着鏡子,盆子,電壺,電熱毯,被子,枕頭等。~這些,有的是孃家陪的,有的是親戚出門來拿的。

在結婚前夕,特別是新娘子給新女婿納的手工鞋墊,一般都是自己動手,手工縫製。一針一線寄託着一片真情。新娘子親自手納的鞋件,無論是圖案,還是文字,都是一絲不苛。有時,熬到深夜,不知不覺大半夜過去了。工配着精美的圖案,寄寓着一片真情。上面還繡着:龍鳳呈祥,乘龍快婿,喜鵲登梅,心心相印等文字,都是些吉祥話兒。

人情活,除了送給心上人(女婿)外,還有送給公婆的,小姑子,大姑子等人的。從這些人情活上,大致可以判斷出新娘子能行不能行,心靈才能手巧,這是顛撲不滅的道理。誰不想在剛過門的新娘子,在衆人中,落下一個美好的印象。也爲日後有個關照。人情活,也一點馬虎不得。整體看來橫是行行,豎是樣樣。老太太更注重針腳。左右看看針碼是細密的還是粗放的。

這些手工活,就是新娘子的人品的反映。從這方面,不見新娘子本人的容易,就可以大體地間接地瞭解到新娘子是怎麼樣的一個性格。

擡花架子的人遊遊蕩蕩地回來了。新郎和新娘估計出發了。正行走在路上。再過一個多時辰,他們就到家了。隨後就是入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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