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四季(一)

不管你喜歡什麼樣的季節,還是討厭哪個季節,它該來的總會來,沒有到的季節依然在來的路上。它慢慢的一天天滾動,它呼呼地已經過去許多天,把好的天氣歡歡喜喜地呈現,把不好的天氣也氣急敗壞地甩過來。我們在這大氣候裏,收入已經不大受其影響,情緒變化還是多多少少有其干擾。

不能改變的就順應其變化。就像這一年四季,我們的穿着打扮就要和季節相適應,我們的飲食住行習慣也要與節氣保持同頻。美麗的四季,每一天都不一樣。我們的人生也是四季的層層疊加,沒有相同的軌跡,沒有一樣的結果,沒有重合的人。

分明的四季,每天都給人新的感覺。甄如意喜歡去大自然,在自己的驚訝中好奇着一切熟悉的不熟悉的事物。怎麼叫熟悉,悉知其習性,還知其名號,能與相似中加以區分,還與不同中知其相同。這個其實不好界定,真喜歡也許會是假喜歡。角度不同,感受不一。即使是假喜歡又如何,人取悅的是自己,不是別人。從不設限,信馬游繮,得過且過,是大多數人的實際。也是甄如意的一生。

四世同堂就是人生四季,兒童就是人生蓬勃向上的春天,青年就是萬物生長的夏天,中年就是瓜果飄香的秋天,老年就是內涵豐富的冬天。春天的嫩芽嬌花常常發自老樹粗枝,冬天的枯枝敗葉下蓄積着無限湧動。生生不息的生命,在地球,向宇宙。沒有止境的想象力向更遠的地方溯游蔓延。人生年年曆春秋,日日經冬夏。風霜雨雪是日子,花果禽蛋亦日常。遠處看風景,近處慢生活。

方佳怡在上學校組織的“智美舞臺劇”網課時,無意識得把自己的洋娃娃衣服絞壞了。她看到甄如意把方佳寧用了一面的作業紙用針線縫了一個本子。她就上手從針線盒子裏面找出針線,她要媽媽甄如意把娃娃的衣服縫上。

“媽媽,你給我縫一縫好嗎?”

“不好,怪好的衣服你絞壞了,還縫它幹嘛?直接丟垃圾桶!”甄如意沒有好氣地白了她一眼。

“媽媽——我不會,你幫幫忙吧——”方佳怡想着恢復洋娃娃的昔日風采,蹲下身子直接蹭向甄如意,甄如意更生氣了。

“去,去——一邊待着去!你想着要縫衣服爲什麼還要絞壞?”

“我試試剪刀。”方佳怡小聲說。

“剪刀是你隨便拿的嗎?你把自己枕頭絞壞了,沒有打你;你現在又故意絞壞娃娃衣服,是不是皮癢癢了?”甄如意越說越氣,把方佳怡夯倒了,也不想理她。

“媽媽,那怎麼縫呀?你教教我。”方佳怡說着,自己配了粗白線穿針,“媽媽,你給打個結。”

“真是煩人。”甄如意沒有一點點耐心,她心裏討厭方佳怡糟蹋東西,沒有一點教孩子的心意,她還是給孩子把線綰了一個結。這其實是她不樂意爲之又沒有心情解釋給孩子。因爲小的時候,她的媽媽告訴她,不要給別人綰死結,有預示兩人之間會有打不開的過節。這可是她最不希望和孩子有的事情。這也是她不想幫孩子收拾爛攤子又想讓孩子自己解決問題的矛盾所在。“不要縫了,先上網課。”方佳怡自己跑回臥室。

電腦上傳來了歌唱的聲音,鏗鏘有力。後來發現原來是《不萊梅的音樂家》歌劇。

甄如意對着電視,聽講師講課,還摘抄了其中的古文。

“媽媽,你也上網課呢?”方佳怡又跑出來,還拿着針線。

“無聊,看看唄。”

“媽媽,再綰一個疙瘩吧!”

“不是不給你綰,實在是有說法。你看着,我教教你吧。”甄如意手把手教她,“放在指頭上,轉個線環,用大拇指和食指一捻就好了。來,你試一下。”

方佳怡慢慢地做了一遍,當然沒有成功,又被甄如意代勞了。她縫的衣服只能說綴上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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