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默第十四天:堅持住

靜默第14天,199+7522。

勤勞讓我略爲提高一些免疫力對抗災難了。清晨8:30,當有些人還在做美夢,我已經學了一個半小時。爲家人做了早餐,做了核酸,家裏打掃得一塵不染,準備進入下一輪學習中。

我不敢再看這些數據,我不要出門條,我只想去上班,從來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樣擁有如此強烈的慾望出去覓食。可是除了等待和在家學點兒技能,我又能做些什麼呢?不管我願不願意,奇蹟並不會因我的期待而提前到來。

因爲不知道哪天拐點出現,也不知道哪一天清晨醒來會突然宣佈數據清零,所有的學校、企業、交通恢復昔日的車水馬龍,每天都得精打細算着度日,靠勉強維持生計的食糧填飽肚子,從來不敢想像一千元能維持多久,只能儘量讓它持續得久一點。

原本又到了兩天一次的出門機會,我不敢出門,只希望上次購買的蔬菜能再熬一天,每次出去都是擋不住的誘惑。

現在回想,九月購二套房決定是這一生最後悔的決定了。那時只想着自己一直在掙錢,財富會源源不斷積累。借出去的錢會按時收回來,投資麪館的資金股也可隨時收回。遇上不可控因素才突然意識到,當城門緊閉,我拿這一切一點兒辦法也沒有,再加上又遇上只要待在家就一分錢收入也沒有的公司。

和我相比,李默(化名)的處境更是艱難,阿姨的一個電話又讓陷入悲痛中。在我印象中,李默不喜歡存錢,他有的時候就很大方,喜歡及時行樂。他總說:“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像前段時間,多次請我們喫大餐,給安安買衣服買文具買玩具。遇上經濟不景氣就擰巴點兒,哪怕吃麪條也其樂無窮。更何況,李默是自己給自己當老闆,所以每筆錢都要去掙纔有。所以李默最怕靜默,他的兩套房子、兩個孩子、一個車子、一家六口,生病的岳母、廣告店、員工工資……一切都指望着他呢!

這一時半會兒還撐得過去,可過了十天半月還看不到希望,尤其是這幾天每天醒來都有專車來小區拉人,小區已實行全靜默管理,連買菜也只能網上,李默這下慌了。

好不容易接了個廣告,實材已送貨上門。

“我要去驗貨。”李默說。

“你不去,等靜默解除。”阿姨勸阻。

“一家人要喫飯,我必須出去,我不去他們就要把東西拉走了。”李默說。

最後拗不住李默的堅持,吃了晚飯,他出門爲一家人求生存去了。只是在李默逃離小區翻越鐵柵欄的時候,一不小心踩了個空,摔倒在地。只覺眼前一黑,醒來發現自己躺在醫院,還好無甚大礙,只是需要休息些時日。

李默,堅持住,困難只是暫時的,一切都會過去。

從今天開始,老師們都在爲孩子們做更長遠的打算了。某老師心疼孩子們:“一天關在家裏,尤其是周未,孩子們能幹啥呀?能去哪裏呀?”某老師開始義務爲孩子們講些什麼,做孩子們最忠實的陪伴者。某興趣班更是着急,一直不復工也不是回事呀,收入從哪裏來,不得也提出上網課的決定。家長們都不吭聲,打心裏是反感的,一節課得多少錢呀!後來考慮再三,一節課當半節算,這才解了燃眉之急。安安倒是開心得手舞足蹈,終於可以上他最喜歡的興趣課了,什麼方式都可以,只要和老師們在一起。

從今天開始,一天兩講體系已不能滿足這個大大的胃,趁城門未開,激情尚未褪去,能多學點兒就儘量再多學一些。一家人壓力都不小,安安抓緊練字,南先生報名了一千多元的網課。

也許,這段空檔是增值期,是最壞也是最好的一段旅程。

文/何婉儀

2022.1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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