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盃旁觀之三‖昨夜星辰昨夜風,中年看球嘆人生

強隊恆強,弱旅終弱;冷門偶發,天秩常在。

這世界盃上各路豪傑的江湖過招和大小宿怨,也像極了當今國際社會的權勢角逐和本末爭端。而我們,除了親歷過2002韓日世界盃國足無功而返且顆粒無收的短暫參與感之外,始終充當這項國際足壇頂級賽事的袖手旁觀者與事不關己人。

瓜喫久了,便略顯寡淡;神經牽扯慣了,則悲喜漸趨輕慢。尤其,從火紅青春轉眼人到中年,由熱血男兒褪變半僞球迷。曾經,癡情於亞平寧半島那片藍色的憂鬱;曾經,執念於多瑙河畔那記鐵血的鏗鏘;曾經;偏愛於英吉利海峽另一端那股倔強的高傲。

如今,從巴西(2014)到俄羅斯(2018),再到2022的卡塔爾,早已說不出算是哪支國家隊的擁躉,更釐不清該爲哪一身隊服搖旗吶喊。當愛恨果敢的青少年迷弟(妹),亦或始終不渝的資深看客,仍在盡情享受純粹足球之時,我與我們這些並不佔少數的騎牆派和隨流族,尚能起五更爬半夜地苦熬堅守那90分鐘的凌晨時光,也不失爲一道奇葩的風景,也不失爲一支磅礴的力量。

儘管,我所可能代表的一些中年人聞雞即起地觀賽,面對綠茵場上你來我往、揮汗如雨的22人及其揹負的國度與民族,不可避免地摻雜了泛·政·治、歷·史、人·文甚至道義屬性等干擾因素,也不得不受制於大環境小氣候以及懷惴個人情感偏見,但是,這些都不會影響我們去繼續熱愛血脈僨張的大賽,去接連享用無可替代的盛宴。

正因如此,只要端坐於電視機前,只要分出預料內外的輸贏或遺憾踢平,我們這些自認爲飄搖半生參透世事的中年人,都會不由自主地品味出無盡的感慨,提煉出深邃的哲思。有人會問,累不累啊?答案几乎如出一轍:累並快樂着。這就是中年人的人生現實與生活現狀,既遊離於物欲之外,又纏陷於情慾之中。

今夜註定無眠,阿墨之戰上演。我談不上多喜歡阿根廷隊和梅西,僅是出於對傳統南美足球的致敬,包括對於梅西等英雄遲暮的猶憐,我選擇站隊藍白軍團。此外,我竟然還有更加離譜的念頭兒,那就是阿根廷隊這種還算勁旅的強隊,以及梅西這位渴望世界盃封神的大神,千萬不要早早地出局,千萬不要恨恨地離席。

隨着“諸神黃昏”的基調被悄然地祭起,隨着熟悉地面孔漸漸地遠去,我的內心禁不住一凜,我的腦海一下子抽空。實在不敢想象,當小組賽末輪次第展開,當16支球隊鐵定離開,我們又會滋萌多少的生活感悟,又會潛默多少的人生況味?

上半場乏善可陳,互交白卷;下半場意志躊躇,懸而未決。何似我們中年人的境遇啊,看似前途未卜,實則乾坤已定。時也,命也;運也,勢也。

昨夜星辰昨夜風,

中年看球嘆人生。

晨光熹微晨光遠,

清夢幻滅不由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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