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再探現場
陰晦的天空突然颳起一陣怪風，打着旋把花園裏的落葉、花瓣捲到空中，隨後又像怪獸鬆開爪子，那些落葉、花瓣飄飄蕩蕩地落向花園。花園裏那株折斷的美人蕉在飛落的花葉中顯得楚楚可憐。
龍劍正打算安慰老太太幾句，正在琢磨怎麼開口時，他放在茶几上的華爲手機發出“叮”的一聲，提醒他手機有新消息。他抓起手機查看，是法醫江浪給他發的彩信。他旋即打開彩信。
照片是死者桑蘭腦部那個窟窿的細目照，腦部的那個可怕的窟窿位於頭蓋骨上方，有雞蛋大小。在龍劍的思維空間，這個窟窿應該是呈鋸齒狀的不規則圓形，但是他錯了，這是一個切面相當整齊的圓形窟窿，不似被巨鳥啄開的那種，而更像是機器高速旋轉時瞬間切開的一個圓洞。還有一點也是讓他無法明白的就是，洞口周圍有奇怪的灼傷，有點像豬皮遇火時那種變黃，微微燒焦的狀態。
龍劍望着這張細目照片，眼珠子差點掉了出來。他的腦海裏閃出一個詭異的畫面：科學怪人弗蘭肯斯坦創造的怪物從胡楊樹的樹根裏鑽出來，手裏拿着一個鏽跡斑斑的電鋸，悄無聲息地飄進桑蘭家，宛如鬼魅，闖進臥室，走到牀邊。桑蘭安靜地睡在牀上，臉上掛着微笑，似乎在做一個美妙的夢，毫無察覺。怪物發出無聲的獰笑，啓動電鋸，鋸片在無聲中飛轉，切進桑蘭腦袋。隨後，怪物拿出一根髒兮兮的塑料吸管，插進她腦袋上的窟窿裏，盡情吮吸，灰色的腦漿順着吸管往前爬，發出嘩啦啦的響聲。
龍劍的胃裏一陣翻騰，他張開嘴，乾嘔了幾下，差點把肚裏的東西吐出來。他趕緊將視線從照片上移開。
“警官，原諒我失態了。”李謹玫擡起頭，用荷葉似的綠色衣袖揩掉淚水，提起茶壺，給龍劍倒了一杯茶水，旋即也給自己倒上一杯，“小蘭的死，都怪我沒有及時伸出援手，導致悲劇發生！”
“老太太嚴重了。”龍劍字斟句酌地說道，“不必自責，您已經做得很好了，後面的事交給警方。”
“老太太，走吧，我們去桑蘭花園裏看看那鬼東西鑽出來的地方，看看有沒有線索。“
龍劍喝掉杯中的茶水，放下杯子。隨即去扶老太太。老太太啜飲了一小口茶水，在龍劍的攙扶下出了客廳，離開屋子到了桑蘭房子外面。龍劍拿出鞋套給老太太的鞋子套上後，自己也套上鞋套。隨後，龍劍開了門，兩人一前一後進了桑蘭的房子。在老太太的帶領下，兩人穿過客廳到了桑蘭家的花園裏。隨後，兩人來到那棵巨大的胡楊樹下。
“就是這裏，先是樹底下發出機械的噪聲，隨後是樹葉的沙沙聲，伴隨着浮在空中的黑煙往小蘭的客廳移動。警官，你聽，好像樹下又有動靜了！“
老太太李謹玫手指的地方位於胡楊樹背面的樹根處，緊靠爬滿薔薇的鐵柵欄下面，樹根宛如野獸的巨爪，深深埋入土裏，上面被一層草皮覆蓋，隱隱有怪聲從樹根處傳來。草皮被什麼東西動過，有點錯位，露出一截樹根，宛如森然的人骨。
天空愈加昏暗，給人一種沉重的壓迫感。機械似的噪音越來越大，酷似厲鬼的尖叫聲。
龍劍被嚇壞了，不由得倒吸一口氣，趕緊上前扶住老太太，不由自主地往後退。
龍泉劍客
二O二二年十一月三十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