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讀《平凡的世界》第二部第十章

這一章講到了雙水村在改革過程中出現的一次混亂。這是正常的,改革嘛,自然要觸動某些人的利益,好在金成及時請來了公社的幹部劉根民,在他的幫助下,很快平息了混亂,改革也走上了正軌。

村裏的學校因爲改革,學生都回家幹活了,孫少平和田潤生被迫放棄了教學工作。田潤生跑到城裏去和李向前學開車,而少平只能鬱悶地回家勞動。他自己鬱悶,可是家裏人卻很高興,多了一個勞力,全村人都很羨慕。

上一章,孫少安到原西縣立中學拉磚,工錢和賣騾子的錢,除去貸款和借款,淨賺兩千五百塊錢。這在當時的農村,可是好大一筆錢,孫少安和秀蓮美得歡天喜地。可怎麼花這筆鉅款呢?少安和秀蓮有了分歧。

少安和秀蓮結婚的時候,家裏沒地方住,只能暫時住在飼養院裏,現在有了錢,秀蓮自然想到要好好建造一個新窩。這是人之長情。秀蓮是一個懂得過日子的女人,有了錢,她第一時間想到的不是喫喝玩樂,置辦漂亮衣服,而是箍新窯。只有賢惠的媳婦纔會這麼識大體。可是我們的少安呢?他在想啥?

還記得劉根民當時跟少安提起拉磚的事,因爲沒有本錢買騾子,少安拒絕了。那時候的少安,腦子還沒有開竅。但是現在不一樣了。少安在一趟一趟往學校送轉的時候,腦子裏有了不一樣的想法。他是個有心人,在城裏拉磚時,他看見到處在搞建築,瞭解到磚瓦是緊缺材料,有多少能賣多少。他很快抓到了這個商機,這份敏銳,較之從前,簡直天上地下,我們看到了他的成長。

他想,如果自己弄個燒磚窯,豈不比給人家拉磚更賺錢?於是他偷偷地把燒磚的整個過程和基本技術都學會了。少安猶如一頭脫繮的小馬,開始要奔跑起來了。

孫玉厚那邊好說,他是個明白人。兒子自己賺的錢,怎麼花由着兒子媳婦自己決定。說服秀蓮暫時放下箍新窯,先箍一個燒磚窯,費了少安不少口舌。但是秀蓮一向是個明事理的人,在孫少安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的攻擊下,她怎麼能不支持自己丈夫的雄韜偉略呢?何況孫少安給她繪製了一張更加宏偉的藍圖,讓她對未來的生活充滿了期待。

說幹就幹,一家人齊動手,磚窯很快箍好了。

在點火的前一天晚上,少安輾轉難眠。夜深人靜的時候,他聽到外面有動靜。出去卻看到飼養員田萬江在自言自語,他是因爲想念那些分出去的牲口了,擔心它們喫不到夜草而受委屈。淳樸的農民,心地是多麼善良,對自己餵養的牲口都充滿了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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