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飯做菜那些事兒

羣裏的三分明月老師和旭日東昇兩位不時曬出美食,雞哥也隔三差五宣傳一下他的“趕水鄉村辣子雞”,羣友們也會互動。

美食話題,樂此不疲。

口罩三年,家人搗鼓各類喫食,廚藝直接提升了幾個檔次,當然不包括簡子。

我二妹都會做美味包子了,就連以前看都不看的豬大腸,她也用心烹調,色香味佳,擺上餐桌宴客,大家兩眼放光都說好喫。

我家樓上會表妹在蟠龍工程某項目部當了幾年廚師,現在她做的饅頭,簡直比早餐店的還要綿軟Q彈,清香可口,蘸着老乾媽,我能喫兩大個。

大家都在比拼廚藝,特別在這一個多月朋友圈,曬出的美食精彩紛呈,應有盡有。有的圖片看着就饞涎欲滴,恨不得來真的。

說起來,簡子七歲就學做飯,媽媽指點着蒸煮、煎炒、紅燒、油炸、熬湯,我幾乎一看就會,學會就做。

老爸曾經得意:“大女兒還不算太笨,嘿嘿。”

也許是遺傳,也許是潛移默化,我寶貝兒子也是八九歲就能做飯炒菜。

兒子的第一道菜是炒花菜,我從沒想過他居然想做飯,所以平時壓根兒沒教過他油鹽醬醋怎麼用,跟他同歲的其他小孩兒還在彈彈珠玩泥巴呢。

兒子憑感覺放豆瓣醬,他說看着紅顏色差不多,鹽味兒也就差不多了。小小年紀,居然有此感悟。

我看着兒子炒好花菜,裝盤,撒幾粒蔥花兒。然後擺桌,給我盛小碗米飯:“媽咪媽咪,你償好喫不?”一副求表揚的小可愛模樣。

我急忙嘗一口,大爲驚豔,鹹淡剛剛好,雖然沒有添加其他佐料。我差點兒落淚,兒子懂事,令人心疼。

(上世紀90年代初,看臺劇《星星知我心》,我家一歲寶寶哭得稀里嘩啦,指着電視裏的小人兒,扁着嘴,委屈、憤恨,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從他開口說話,一直叫媽咪,我的義子義女們也這樣叫我。很親切,很溫暖。)

我家在高青九龍峽半山腰,家裏竈臺高,大鐵鍋,大竈孔,比較費柴,但是做飯做菜都快速。

我家事兒多,豬也喂得多。我媽是急性子,忍受不了慢火細活兒。

記得八歲那年正月初六,從杉樹灣搬到東溪做藤椅的羌表孃夫妻突然來訪,我爸媽卻都趕場去了。

都快中午了,客人肯定要在我家喫飯。沒辦法,我硬着頭皮搭起板凳,先蒸米飯,薽子下煮了洋芋。

幸好媽媽早晨煮了生分,瀝了米湯裝在筲箕裏的,大米飯粒還混了一些包穀粒。

二妹給竈門前傳柴火,我炒了一碗回鍋肉,一碗坨坨洋芋,一碗包包白,頭一天鼎鍋燉的豬腳粉條盛一大鉢。

我家那時候不用盤子。我媽說,盤子裝得少,還冷得快。

羌表孃他們就是來看我爸媽的,喫完午飯爸媽都沒回來,他們說家裏有小孩,必須回東溪。

羌表孃半路碰到趕場回來的爸媽,好一頓猛誇:“哎呀,你家大姑娘都會做飯了,我家兩個娃兒喫飯都不好好喫,還是你們福氣好啊。”

小時候食材有限,有得喫、不餓肚子就很好了,當然管不了味道如何。

從小養成的習慣,能省則省,以實在、不鋪張爲原則。能做飯,能炒菜,還能省錢,簡子很自以爲是。

當然也有尷尬時候。

因爲家庭原因,簡子不挑嘴,不偏食,不忌口,所以不思進取,廚藝平平,偶爾也被嫌棄,比如碰到喫貨。

前兩天,有一位不常來往的親戚,是父親的表兄的外侄兒。

他前一天去翠峯峽,挖到幾棵野柿子,說是拿去賣給某酷愛製作盆景的大老闆。

我家住中峯客運站旁,媽媽下樓倒垃圾時正好碰到那親戚去車站候車,於是熱情相邀。

這兩天坐車難,因爲疫情防控,509公交兩個小時一趟,夠得等。

媽媽跟他擺得熱絡,他一口一個“表叔娘”的喊得親切,我就自覺做飯去了。

多年親戚,不算外人了,雖然這親戚有點繞,簡子勉強叫他一聲表哥。

對於喫什麼,我一向不甚刻意,主要是我不想浪費太多時間搞整美味佳餚。

當然,有人願意花時間做美食,我喫起來還是很給面子的。

電飯鍋煮了飯,加了紅苕塊兒,蒸隔上蒸了幾片粉蒸肉,老南瓜墊底,我媽愛喫,這個做起來也方便。

簡子前幾天不是在新莊蘇珍奇家買了幾斤紅苕粉嗎,我自己愛喫,忍不住弄了一大鉢酸辣粉。

我媽早晨就說要喫砂鍋燉湯,豬腳加蘿蔔,我照辦了。

再炒一盤青椒土豆,又煮了一碗白水萵筍葉。南瓜、蘿蔔、萵筍葉都是自家種的,純天然綠色食品。

三個人,兩葷三素,簡子自以爲不算怠慢。

我媽還好心給那親戚倒了一杯木瓜泡酒。

那人是一喫貨,眼睛掃一眼桌子,拿起筷子每樣都嚐了,端起酒杯啜了一大口——

“嗯,表叔娘,這個味兒可以,就是有點淡,可能沒得50度。”

我說:“60度幾江老白乾泡的。”

表哥訕笑,夾起一片粉蒸肉:“妹,老年人要少喫肥肉,對心血管不好。”

我媽不服氣:“款天話!40年前三江六院那個院長就喊我不喫肥肉,肯我又活40年啦,我信你?想喫就喫,趁喫得動。”

我說:“媽媽假牙,喜歡半肥半瘦的。”

那表哥喫一筷子豬腳,又喝了半碗湯:“哎,我說表妹,燉豬腳杆湯,摘幾張柑子葉放裏頭撒,香得很!”

“表妹,蘸水來點雞精嘛?哥哥口味有點重。”

“表妹,酸辣粉加點兒味精,提個味兒!”

我:“沒得,雞精味精我媽都不喜歡。”

喝完一杯,我媽又給他倒一杯。

那人開始語重心長:“哎,不是哥說你,你閒着也是閒着,買本菜譜來,多學幾個菜,好好照顧表叔娘嘛……”

“民以食爲天,只有喫安逸了,纔有心情做事兒,表叔娘,表妹,你們說是不是哇……”

吧啦吧啦吧啦……

那人喫完,打着飽嗝,抹抹嘴巴,走了。

切,既然那麼有講究,何必山裏去挖盆景?

既然嘴巴那麼叼,何不去下館子?

媽媽上年紀了,口味清淡、營養均衡就行。

事實上,我媽做飯多,我喫得多,做得少。

對於做飯,我媽纔是真愛,她有73年的做飯經歷呢,一日三餐,樂此不疲。

媽媽說,最近蔬菜不多,喫膩了,明天搞一鍋豆花來喫。

那又嫩又綿軟的豆花兒,青辣椒做蘸水,想想都流口水。

有想喫豆花的嗎?

中午有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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