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三年疫情

各地都解封了,国家不要求采核酸了,三年的时间,一切都会回到之前的样子吗?回顾我的三年时光,跟着疫情“赚”了又好像“赔”了。

2019年我大专毕业,刚考完护资,证没有注册,没有进医院,快过年的时候找了份销售体检卡的工作。从这个工作得出我嘴笨,不会推销东西,更不会主动找陌生人聊天,别人一拒绝就没有勇气向前的那种。说的好听点就是社恐,说的直白些就是拉团队后腿,不是干销售的那块料。那时没有转正的我在自我怀疑中准备回家过年了。

12月初疫情就开始了,刚好是我回家后的第二天,也很庆幸我哥也回来了,一家人都在一起。疫情困了三个月,也许这三个月是我毕业之后在家待的最长的时间了。

我是20年3月14号去的西安,刚上去码就变黄了,大概有一周时间才变过来,之后我就辞了销售的工作。

四月一号我就入职了一家二级乙等综合医院,因为只有资格证没有执业证,就被分到了预检分诊。从此就和隔离衣、防护服、体温枪、场所码、采核酸、上夜班打上了交道,但工资却只有三千出头,有时还上不了三千。期间我被调到过发热门诊两个月,因为是夏天穿防护服开空调的原因,从那之后我不能在空调房里待太久,后背凉的受不了。我在门诊干了一年的时间,这一年里我和人吵过架还被投诉过,更多的是迷茫过。一个看大门,扫码的工作谁到可以干,为什么一直是我?而且过年的时候,不能回家,没有双倍的工资不说,我还在看门,扫码,内心极度不平衡。那段时间我妈一直给我说,至少你还有这一份工作,好多人都失业了。确实是这样,有时我也庆幸过。

21年5月我被调到了住院部内三科,一个消化呼吸和临终关怀的科室。一个经验为零的人,刚开始的一个月感觉压力很大,刚去的第二天就给去世的老年人拔管子,说不上害怕,稀里糊涂的在那么多亲属面前我就拔了,同事还说我胆子很大。从这之后我就开始了三班倒的生活,我也就不迷茫了,觉得自己的工作有价值了。

22年春节我还是没有回家,我还记得除夕夜收了一个肠胃炎的老头,他说老伴做的火锅太辣了,他老伴说他和儿子生气气的,他们因为这个还吵了一架。3月底的时候我才最终下定决心提交辞职,同事问我原因,我统一说要回老家。我妈说我鸡窝跳到狗窝,好好的工作就是眼高手低。我明白她是为我好,怕我辞了因为疫情找不到工作,但那时的我已经油盐不进了,陶渊明不为五斗米折腰 ,而我也不再为三千块倒夜班了。不想看满身压疮的老人和将要离去的身影,更不想听家属的哭声和儿女吵架的刻薄。远离这个地方,也许我的心情会舒畅些,日子也会好过些。

我在西安待了四年,可以说是我的第二个故乡了,这个十三朝古都,我的梦开始的地方。四月底我来的深圳,这是在跟去兰州之间徘徊好久之后的结果。

深圳给我的感觉就是它包容性很强,这里的人节奏很快,大家都是来自五湖四海,只要你肯努力,一切都有可能。五月十二号我入职了一家美容医院,也就是现在的工作。虽然它也有夜班,工资在深圳可以说比较低,但心情是一百八十度的转变,从之前的面临生死,到现在的看着人来变美,一切都发生了变化,而我也刚好在慢慢变化。

三年的时间,我和新冠病毒一样变了好多,也学了好多。三年的光阴,也许一切都会回到最初,做核酸、隔离的日子已成为我们对后辈的谈资。也许好多人跟我一样,三年的时间里,“赚”了份工作,也有可能“赔”了分工作,但我们共同“赔”的就是对亲人的陪伴和过节回家的喜悦。

發表評論
所有評論
還沒有人評論,想成為第一個評論的人麼? 請在上方評論欄輸入並且點擊發布.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