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護日記(12)

那天晚上,一羣醫護人員來到病房,護士說我檢測結果異常,可是她報出名字卻是錯誤的。

護士給我發了一個n95的口罩,提醒保護好自己。

大羣醫護人員離開病房後,鄰牀陪護高個女子明顯表情異常,她的恐慌寫在臉上。

先生卻不以爲然,如果真是檢測結果異常,怎麼能連名字都說錯?

我心裏也是疑惑的,自我感覺良好呢,剛好鄰牀出院了,剩下的一張空牀,我鋪上自己的瑜伽墊,這幾天的陪護相對舒服了起來。

陪護工作也越來越省心了,他已經拄着柺杖自如去室內衛生間了,我只需負責爲他打水,伺候他喫飯服藥就好。

最初一天要輸七八瓶液體,上午和下午都有的。輸液量慢慢減少,從七八瓶到五六瓶到三四瓶,然後這幾天只有上午輸一瓶液體了。

不管檢測結果是真是假,我嘗試着建議,要不咱辦理出院手續吧,回家慢慢養着。

他說還差三天就可以拆線了,拆線後再出院就更省心了,要不然出院後來醫院來拆線,感染的風險其實是更高的。

這是當天晚上我們一系列的想法和看法,可是晚上睡覺後,能明顯感覺病牀上的他一次次的過來看鄰牀上的我,他其實對我是擔心的。

一夜相安無事,我沒有任何不適感覺。當然,自己也做了心理暗示,告訴自己我是陪護不能生病,不能有任何症狀。

第二天早上八點多,他直接打電話給骨科醫生,詢問情況是否可以出院,骨科醫生說要看看他的傷口,再做決定。

一會兒骨科醫生來到病牀前,查看了的傷口,說傷口癒合很好。拆線等些日子也可以,打上石膏完全可以回家養着。

早上起來,病房氛圍有些異常,鄰牀的高個女子和矮個子子對陽是懼怕的。那個男子大聲嚷嚷着要出院,醫生看看他的傷口,說你這個絕對不可以,傷口還是紅腫着呢,要繼續輸液治療。

這兩個手術過後的男人傷情不同,術後的時間不同,腿部受傷的人已經術後十一天了,而那個鎖骨骨折的才術後三天,醫護人員絕對是負責任的,是否出院,要看病情的。爲病人負責這是醫護人員的職責。

我們倆一致決定出院,既然符合條件可以回家靜養,還是回家更適合養病。出院也是對鎖骨骨折的病人是個安穩,我陽了對他心理上造成了極大的干擾。

以後真的會像醫生說的,無論是陽的還是不陽的,都會安排在一個病房治療,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也是趨勢。

接下來就辦各種出院手續,那個骨科醫生疲憊不堪。他說整個骨科病房的醫護人員,已經有大半感染回家了。檢測結果正常的都在沒日沒夜的上班,已經十幾天沒有休息了。沒辦法,醫護人員最怕疲憊,但是當下所有人都疲憊不堪。

又一次深深理解了醫護人員不容易,是穿白衣服的英雄,是勇士們。

現在有新政策,醫院不得拒絕病人,你明知他是陽人,也必須辦理入院手續,就是說明知道醫護人員有被感染的可能,那也是不能拒絕的,這是政策。

是的,醫護人員的疲憊不單來自於沒日沒夜的上班,還有病人對他們的諸多不理解。樓門是鎖上的,出出進進是被限制的,有些人要出去做檢查,找護士來開門,可是忙碌的護士有時候並不會那麼及時的來到,所以糾紛總是難免的。

有一天有人好像在走廊裏吸菸還是啥的,被護士勸阻,然後聽見那個人歇斯底里喊:我們這是住院,不是在監獄……

無論是醫護還是住院和陪護人員,都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了。

在各種手續都辦好後,我有意強調自己沒有任何感覺,大概鄰牀高個女子也看出來我沒有任何異樣,慢慢也就放鬆了心態。

講真,在病房這狹小的空間裏,從完全陌生不熟悉到漸漸的熟悉,話多了起來,感情也真的就慢慢升溫了。

我真心祈禱矮個病人可以坦然再住些日子,等到他的傷口完全癒合,也真心祈禱高個女子,可以踏實陪護着。

等辦理各種手續,要出門的時候高個女子特別熱情,看我提着大包小包執意要送我下樓,她的熱情裏面真誠是滿分的,我感受到了,讓我特別的感動。

我當然是謝絕了她的好意,一是外面感染的風險極高,走出病房多幾步感染的機率就增加幾分,最重要的一點,她是被限制走出病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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