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會遇見你(9)60公里的遺憾

D9 雅安

       睡前還是不宜飲酒過量,微醺,助眠,超額,負擔。一夜似夢似醒,開始因爲酒勁兒,恍恍惚惚,頭暈乎乎的,像在船裏,我沒做過這樣搖曳的船,似乎在海里隨浪起伏,大概是鞦韆,對,我喜歡盪鞦韆。小時候暑假,時間長,房子新建,裝修了一半,一家子住。因爲資金問題,另一半就幾根大房梁,這也就給了我們幾個小孩兒機會,繩子一扔,那把四角凳子一錘,四根繩子,一個簡易的鞦韆就這樣落成了。和姐姐輪流推對方,爲了讓對方叫停,故意把對方蕩得高高的。盪到高處,彷彿鼻尖兒就要碰到房梁了,趕緊縮頭,腳底麻麻的,想大叫,叫不出來......

翻了身,全身像散架似的疼,肩膀不是我的,壓着胯骨了,腳底板鑽心地疼,原來,是做夢了。

小斌:“起牀了,拿好要寄回去的東西,前臺集合。”

         *

       昨天,大家雖然情緒都不太高,但是都用說話、笑鬧來掩飾,昨天除了小景大家都說很多話,比這幾天加起來的還要多。

外面下着雨,小武軍先坐車到成都再轉北京,Q跟我們到雅安,之後她徒搭。一羣人在20塊錢的旅店裏聽着小景放的稍帶憂傷的歌(孫燕姿,彭嘉慧等),感覺鼻子酸澀,眼睛很痛。

 11:30到蒲江車站,下午纔有車直達雅安。

5分鐘後有一趟去成都的車,大家都讓小軍搭車先走,他東西多,沒有電話,不方便。小軍笑着說沒事,等下午再走。

我們問了路人,得知去大塘轉車去雅安比較快,過路車很多。客運中心搭乘4路車(5塊/人)到大塘,再轉大巴到雅安(18/人次)。

我們決定去,小軍說一起走。上車,公交車師傅說大塘沒有去成都的車,小軍只能下車。站在車下的他用力揮手。車無情地絕塵而去,只留他和一堆的行李。此時此刻,才明白。有多不甘,就有多不捨。

我們知道他只是想多走一點,儘量多地跟我們一起,就感覺延伸得遠一點。但是我們只能用最殘忍的話去說,走吧,你一個人,不方便......

如果我們一開始就成都坐車到雅安,小軍是不是就有機會一起走?但是成都這72里路,讓我們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該丟丟,該寄寄。順便練練腳皮子、筋骨,到時候應該更能適應一些。如果直接從雅安開始徒步,那些就沒有辦法寄,只能扔了,或許小軍也只是走一站吧,希望他工作順利。

小斌說小景想自己走,不知道她怎麼想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怕跟不上,她沒說,我們也不好問。昨天夜裏她哭,我們都知道,卻只能裝不知道。就在我們討論扔帳篷時,她已經有點難受,強忍。小斌想純徒,就問小景要不要跟Q搭車走。小景說不,我不管,我沒有想過跟他們走。本來他們兩個是一起從廣州來的。聽着就知道有多無助,第一次說出她的想法,就知道已經到極限了。後來車上她都在哭。

可是,她沒說我們也不知道怎麼辦,不好交淺言深,成年人的矜持,有時候確實不太好。總之氣氛非常憂傷。

如果她走,Q也走,這不是一路在扔人嗎?說好的一個都不能少呢?我可以接受路上他們搭車走,但是不想這樣分開,感覺是我們在拋棄走不動的人。扔裝備也不想人少。在車上,本就比較容易晃神,今天的歌曲都略帶憂傷,情緒就這麼跟着飄。

外面,遠山在被霧籠罩,雲裏霧裏。我們,也看不清。

      到雅安住宿(20/人,兩人一間,20/人是公用洗澡間,25/人是有獨立衛生間。我習慣性地問公用的是多少人共用。紅顏白了我一眼說我俗,離開說不會說話。可是這個問題是哪裏有什麼不對的嗎?)。

喫飯,他們說要喫特色菜,不能就空心菜、白菜,但是對於我,筍不愛喫,青菜沒覺得有什麼特殊的,反正喫飯就是填飽肚子,肥肉不喫,肉可有可無,畢竟煮的順口的肉不是那麼容易遇上。一路過來,除了這邊辣一些,並無其他不同。

     飯桌上又回到減少裝備的問題,我包裏就兩條褲子、兩件短袖、一件衝鋒衣+內檔、睡袋、內褲、襪子、士力架半包、葡萄糖一斤、半瓶黑鬼油、兩貼雲南白藥、四個創口貼、兩包小餐巾紙、半捲紙、兩袋姨媽巾、一把水果刀、一雙拖鞋、一個雨披、充電器和移動電源,就這樣,已經只剩必備的了。我連保溫瓶都寄回去了,到時候就是喝冷水。

雅安,睡覺,困了。

小貼士:

徒步必備:正黑鬼油+無比滴(防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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