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陌生女人的來信》:一個自虐到極致的暗戀故事


知乎上有問題:暗戀一個人能有多卑微?

有很多人說了自己的故事,分享了那種小心翼翼的心動:

希望每天都能見到他;

每天都在附近徘徊好久,希望能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然後再假裝走開; 

眼神都在往他的方向看;

看到他了聲音會故意提高; 

看到他和別人走在一起會難受,會揣測他們都關係;

羨慕他身邊的每一個人可以毫不費力的和他接近; 

會旁敲側擊的打聽他的消息; 

看到什麼都會想到他,哪怕和他毫不相干,拐了好幾個彎也能和他聯繫起來;

看到他難過也會心情低落,看到他開心也會自顧自的高興起來;

看見他心情會變得特別好,會幻想他是不是也喜歡自己,也關注着自己。 

暗戀是有時候不需要回饋的愛戀,哪怕他看你一眼你就很心滿意足,卑微到塵埃裏然後開出花來。

只要你站在我身邊我的眼裏會看不到全世界而你的眼睛是深淵那充滿侵略的驚鴻一瞥曾經愛的坦誠毫無保留到膽怯膽怯敵不過對你的不捨和眷戀我知道我們不會有結果我還是撲了火爲一線可能的幸福執着

對你來說我也只是路過Wo~ 點燃煙火短暫的 燦爛的 最愛的不是我

我也曾經暗戀過一個鄰家男孩長達六七年,從初中開始,一直到大學一年級。

作爲一個有過這個情感經歷的人,讀茨威格的《一個陌生女人的來信》的時候真是感覺句句驚心,驚歎竟然有一篇小說可以把這種心理寫得這麼透徹,就像一個人一伸手就摸到了你最深藏的祕密。

不過,比起小說中的女人,我更膽大些,也更性急些,當我考上大學那年,我就把我的一本日記本給他看了。

他委婉拒絕了我。

雖然痛苦,但是最起碼,我不用再繼續暗戀他了,這也很好,不是嗎?

而這個故事中的女人,顯然不是我這種類型的人。她從13歲開始,就用全部的力量偷偷愛着故事裏的作家,從天真無邪的少女,到爲對方生兒育女,成爲母親。

整整16年,他們有三次相逢,每次對她來說都是生活大事件,可是對他來說卻都是無關緊要的生活日常。

她對愛有着近乎於殉道式的執迷,不計代價,只求深情。


然而,她付出了所有,終究還是落得個淒涼的結局。


01 你是電,你是光,你是我的super star


他們的相遇,要從女人13歲那年說起。


那時的女孩還是一個孤單少女,父親早逝,她和母親深居簡出,過着貧困而自卑的生活。


直到有一天,對門搬來了一個新住戶,這個人就是作家R。


和女孩的平凡完全不同,作家不僅外表英俊,而且見識廣博,優雅得體,過着無比豐富多彩的生活。


他的到來,猶如一道從天而降的光,徹底點亮了少女灰暗狹小的世界。


從此,尚未成年的她,便以獻祭的姿態投身於這份愛情中,毫無保留。


接下來,整整三年的時間裏,除了讀書學習,她最愛做的事,便是把自己關在家裏,每天通過家裏的門孔窺視作家的行蹤,甚至撿作家扔掉的雪茄煙頭當作珍寶。


直到,因母親改嫁而不得不暫時離開維也納。


後來,她在給作家的信中寫道:


“我該怎麼對你說呢?你就是一切,是我整個生命。我生活中的一切,只有和你相連纔有意義。”


在女人心中,作家就是個聖人,是其心靈的主宰,是他徹底改變了她.


因爲愛他,所以她由原來的不求上進努力成爲第一名,還讀很多名著,自學鋼琴並且刻苦訓練,也變得愛整潔。


女人認爲,這個時候她的愛是最純情的,因爲這種愛不求回報,也不在乎有多少結合的希望。


就像那首歌唱的:

笑就歌頌

一皺眉頭就心痛

我沒空理會我

只感受你的感受

你要往哪走

把我靈魂也帶走

它爲你着了魔

留着有什麼用

你是電你是光

你是唯一的神話

我只愛你

You are my super star

你主宰我崇拜

沒有更好的辦法

只能愛你

You are my super star


愛你,讓我變成更好的我。


02. 怪我投入太徹底,從頭至尾是場獨角戲


18歲那年,女孩長大成人,又回到了維也納。

她已長成了一個極美的姑娘,可是她卻對其他人的示好毫無興趣。她每天晚上風雨無阻地站在作家樓下的那條衚衕,她希望作家認出自己,注意到自己,愛上自己。

可是作家沒有認出她是當年那個瘦弱的小女孩,他把她當成一個陌生的、漂亮的、18歲的、想勾搭的姑娘。

他們在一起度過了三個浪漫至極的夜晚。


每次分別時,作家還會特意爲她送上幾朵白玫瑰,溫柔得如同相識已久的戀人。


曾經日夜期盼的美夢,忽然變得如此觸手可及。這份快樂,一度讓女人以爲,自己終於靠近了幸福。


可惜,驚喜過後,失望很快便隨之而至。


第四天,作家就告訴她,自己要出遠門。雖然口頭上答應會回來找她,實際上,轉頭已將她忘卻在腦後。


在這三天裏,女人意外懷孕,也因此而陷入了更深的痛苦和等待中。


即使後來,她堅持生下孩子,又以各種方式出現在作家面前,但對方卻從未認出過她。


然而女人並不後悔,她對作家從來就不抱有任何幻想,也沒有任何要求,她知道作家就是“一見傾心,愛不忠誠”的浪子,她把那三晚當成恩賜,她把這個孩子當成恩賜,她說就算事先知道會受這些苦,爲了那些夜晚,她願意再進一千次地獄。


女人就這樣,默默的自編自演,唱着那場只屬於自己的獨角戲。


是誰導演這場戲

在這孤單角色裏

對白總是自言自語

對手都是回憶看不出什麼結局

自始至終全是你

讓我投入太徹底

故事如果註定悲劇

何苦給我美麗演出相聚和別離

沒有星星的夜裏

我用淚光吸引你

既然愛你不能言語

只能微笑哭泣讓我從此忘了你

沒有星星的夜裏

我把往事留給你

如果一切只是演戲

要你好好看戲心碎只是我自己



03. 留我獨自傷悲,讓你飛向夢中世界

第三次相遇已經是11年後。

此時女人已經是一個高級交際花了,她長得非常美,有很多很闊、很有權勢的情人,她向他們出賣了自己的身體,爲了孩子,爲了讓孩子受最好的教育。

這些情人真誠地愛着她,向她求婚。其中一個是喪了妻的帝國伯爵,他求了三四次婚,要是同意了,女人就是伯爵夫人了。

可是她拒絕了。

她拒絕求婚是爲了作家。

“我不願自己爲婚姻所羈絆,爲了你,我任何時候都要使自己是自由的。在我內心深處,在我的潛意識裏,我一直還在做着陳舊的孩子夢:也許你會再次把我召喚到你的身邊,哪怕只叫我去一小時。爲了這可能的一小時,我把一切都推開了,只是爲你而保持自己的自由,一聽到召喚就撲到你的懷裏。”

在一個尋歡作樂的場合,作家再一次用灼熱的眼神看她,她立馬拋下情人和朋友,趕赴他的約會。

可是太讓人難過了,作家沒有認出從前那個孩子,也沒有認出11年前的是那個少女,他再一次把女人當成了一個新歡,一個素不相識的人。一夜歡愉,還把女人當成做皮肉生意的娼妓,付賬給她。

女人逃也似地離開,和老管家撞了個滿懷,可是就在那一瞬間,老管家卻一眼認出女人是當年住在對門的那個孩子。

女人的淚水再也控制不住地流了出來。

女人終於也有點自己的小怨言了。她說:“我對你來說,就好像河中的一塊石頭,你從河裏走過,爲我短暫停留,可是從來沒想過要低頭把我拾起,放在你的書桌上,因爲你見過太多和我一樣外形的石頭。你在河邊不停地走,記憶就像厚了的老繭,你對我毫無知覺,而我爲了等你,卻枉費了整個青春。”

“永別了,我親愛的,也許來世我還是一樣的命運,那我就不會來找你了。”

與其讓你在我懷中枯萎

寧願你犯錯後悔

讓你飛向夢中的世界

留我獨自傷悲

與其讓你在我愛中憔悴

寧願你受傷流淚

莫非要你嚐盡了苦悲

才懂真情可貴

 

04 寫在最後

她一直很清楚自己愛得有多卑微。

但內心對那份感情的執念,讓她完全失去了自我,忘記了這個世界上,她最該愛的人,其實應該是她自己。

好的愛情,應該是雙向奔赴,而不是單向付出,是帶你去看世界,而不是讓你與世界爲敵。

不屬於你的人,該放手時就得放手。不因愛而生執,才能因愛而成長。

得不到的愛

執着就會受傷害

放棄所有期待

將心痛掩埋

如果能回到從前

我會讓故事重來

寧願與你走散人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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