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淀的故事（四十）北大附中-大窯坑
小留流第150篇
書接上文，上回我們聊到了西上坡的西園，也聊到了流經西園腳下的萬泉河兒，萬泉河兒發源於小南莊，那咕咚-咕咚的泉水，千百年來奔流不息。
這泉水神奇的是，它不同於其它水系都是奔南流，而唯獨這泉水偏偏向北流，輾轉流到西園腳下，再折向北去往圓明園等地。
我們熟悉圖來了，瞧見沒有，吶蜿蜒的萬泉河流到小汽車的邊上，在車後不遠河水就是折向北方的吶個轉彎兒處，大家知道轉彎的地方一般水流較急，所以要想下河還得再往北一點兒，那裏河面變寬，河水也緩，再搭上兩岸滿是大柳樹，尤其到了夏日特別的涼快，自然也是抓小魚兒、撈魚蟲兒的好去處。
來過西河沿這兒的老鄰居一定記得，北大西牆外的白頤路雖然與萬泉河兒並行，但河與路之間還有好寬的一片樹林，所以我爬上岸還要穿過樹林才能到馬路邊兒。
瞧，這是走出樹林兒來到了路邊兒，唉，還有個崗亭，因爲這是個丁字路口兒。如果從這兒往北，可去往北大西門和頤和園方向。往南進海淀鎮是回家的路，而正對着的是海淀路，前面可到北大南門和中關村。
唉，既然說到了海淀路，咱們索性看看海淀路：
50年代修了一條“白頤路”，意思是白石橋到頤和園，其實主要也就從白石橋到眼下這崗亭。剛纔咱們說了，如果往北去是通往北大西門和頤和園的老道，有些路段還保留着御道。
你比如，北大西門到101中學門口，還有頤和園同慶街的部分路段還是大條石鋪砌的路。吶年我掏腿騎車嘎噔到“恩佑寺”山門時，前面吶段路還是大條石鋪砌的“麪包路”。
所謂白頤路，只是白石橋到頤和園整條路段的稱呼，其中有些路段還有自己的稱呼，比如，打黃莊開始經中關村丁字口，再轉到我們眼下的這段兒，官稱“海淀路”。您沒瞧在軍機處的車站就叫“海淀路”，吶時白頤路上僅有一趟“32路”公共汽車。
好吧，我們一起捋一捋海淀路的周邊。
瞧瞧，海淀路來了不是，南北走向的海淀路還是挺明顯的，路東有一片老房子，吶是海淀藥王廟，瞧瞧，60年代的藥王廟還是蠻大的。
我們看到藥王廟往北一點有幾棟挺新的樓，吶是北大附中。
也許從小就對上學沒什麼興趣，我只是愛瞎跑，即便跑到北大附中這兒，也只是奔吶大窯坑來的。
好嘛，要說大窯坑我可有的說，這坑可深了，特別老大個兒，甭管吶個孩子跑到這兒，都要輪圈了往大坑中坑扔幾塊磚頭，隨着噗通-噗通的落水聲兒心裏好像暢快了很多，這聲音也說明窯坑很深。
跑到這兒的孩子，還有一項愛玩兒的，那就是“打水漂兒”。您就瞧吧，一個個低着頭滿世界找薄的石片兒或碎瓦片兒，像暖壺塞兒大小的最合適。找到後用中指和拇指捏住，並用食指摳住石片兒的邊緣，這樣扔出去的石片能快速旋轉起來。撇的時候還要側着身子，目的是讓石片以水平方向飛到水面兒，撇的不好的話，滋溜一下就入水裏了，失敗了。
如果撇的好的話，石片以很好的角度着水，再加上石片自身的高速旋轉，唉，石片能再一次飛離水面，爾後再着水，再飛離，一次次的飛離一次次的着水，直到石片的能量最後耗盡沉入水中。
您就瞧吧，本來偌大平靜而偏藍的水面，自石片第一次着水立即激起一大圈漣漪，爾後石片跳離水面兒，在老遠的地方激起第二圈漣漪，然後是第三圈兒，第四圈兒，直至漣漪的間隔越來越近，最後連成一線，隨着石片的能量耗盡，它最後還在水面上湧動一段兒，就像慢鏡頭一樣漂浮在水面上，最終頭一歪沉入水底。孩子們享受的就是這個過程，當然也想創造出比別人更多的圈圈兒。您瞧瞧吧，岸上的孩子雖不相識，卻爭相撇出石片，都想打出更遠更多的漣漪。
早先這坑裏的水還能看穿，藍天下還有些藍，偶爾還能見到下坑游泳的孩子，再後來坑沿兒四周的垃圾越來越多，坑裏的水也變成了深綠色。
我們翻看地圖得知，早先從藥王廟到北大附中再往東吶一片叫大泥灣，聽這名字就知道地勢一定低窪，再搭上取土弄坑什麼的，大窯坑就來了。這坑是死水，流到這兒的水除了雨水餘下是屠宰場吶邊流過來的。
您猜怎麼着？屠宰場這兒也少不了，我這個小屁孩到此一遊，瞧圖，北大附中西牆外吶一片老房子。咱們聊過，早先這是海淀竈君廟，後來變成的屠宰場。當然我小的時候這早就是屠宰場了，
我去屠宰場一般從黃莊那過馬路，對面一條上坡的小土路，兩邊兒是田地，估摸着向東百十米的樣子，迎面是屠宰場大門，門北邊就開始有大溝了，這裏的污水是暗紅色的，時不時從屠宰場的牆洞子裏嘩啦啦的流出殷紅的污水。
這大溝很寬但不深，因爲水邊和水裏長滿了小柳樹顆子，水面或樹顆子之間偶爾漂浮着零星的碎肉頭子，那可是喂貓的好東西。其實大溝也就在屠宰場這寬，往東到了中關村醫院和北大附中之間就變成水溝了，然後折向南流進大窯坑。
得嘞，咱們還是戀戀不捨的離開大窯坑的層層漣漪，看看海淀路的西側是什麼所在？
太熟了，太熟了，傳說的海淀醫院，甭問，鎮上的孩子幾乎沒有不知道這兒的，幾乎在這都打過針，對這裏不但熟，而且是又恨又怕。
得嘞，這兒也別待著趕緊走吧，不然屁股又捱了一針，還指不定什麼針呢？
我們沿着海淀路匆匆往北走，嘿，前面出現一個大路口兒，這是中關村南的一條大街，當時中關村有兩條東西大街，一南一北，眼前就是中關村南邊的這條街。
2019年3月6日
2022年12月30日星期五 海淀老頭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