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念二舅!

(徐水舊事 懷念二舅)

記得二舅說:“地裏不長草,莊稼就難有好收成。”我想,雨水催生了草,也給莊稼以充足的水分。所以,莊稼人與草打交道,卻並不恨草。記得我初中時在麒麟店的地裏拔草鋤草三遍。每當雜草蓋住秧苗,就犯愁草太多,二舅說:“不把那草全拔去,這一季就白忙活了……”我讀陶淵明的《歸園田居》詩,也有了對“草盛豆苗稀”一句的新解,這是一個繁草兆豐年的景象,而非荒蕪蕭疏的連草都不長。

二舅已是奔五十的人了,還是光棍一條,很喜歡喫二舅做的大餅炒雞蛋,那大餅烙的很薄,捲上那蔥花煎雞蛋,很香很軟……

“二舅過去肯定參加過維持會和還鄉團,他那耳朵上的洞肯定是小日本那三八大蓋給揍的。”表兄說:“你要小心,千萬不要向二舅問這些事情,他會揍死你的。“他要是參加過武工隊,現在肯定是縣裏的頭頭,不會和咱們一樣都是光棍”……

二舅的耳朵是否有過什麼悲傷的故事?對於我來說至今是個謎。

 想想那三年自然災害,地裏連草都很少,那時我還沒有完全記事,六三年的夏日在徐水沒有被餓死算是是上天對我最大的恩賜,我們本來就是那大平原的草民,天不絕情,還留着我這個草民。曾經在飢寒交迫裏走過,怨天尤人是無濟於事的,不記恨,更多的感激!人要像那曠野中的野草一樣的堅韌,經得起狂風暴雨的摧殘,初心不改,樸素永在。

沒有了戰爭草民本應該是幸福快樂的,快樂不是獨樂,更是衆樂樂。這浮躁的世界好人難做,壞人可以轉着圈的數數了。道德的失衡,讓人們只有一聲嘆息了。

人生本來就是苦短,因爲一切真的會過去的,不是說了船到橋頭自然直,老天爺還是有眼的。

一年又一年,年年歲歲人平安。

發表評論
所有評論
還沒有人評論,想成為第一個評論的人麼? 請在上方評論欄輸入並且點擊發布.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