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老頭》讀後(一)

 

奧諾雷·德·巴爾扎克Honoré de Balzac(1799年5月20日-1850年8月18日),生於法國中部圖爾城一箇中產者家庭,是十九世紀法國偉大的批判現實主義作家,歐洲批判現實主義文學的奠基人和傑出代表,是一位具有濃厚浪漫情調的偉大作家,一邊因奢華的生活而負債累累,一邊以崇高深刻的思想創作出博大精深的文學鉅著。他的生活趣事層出不窮,而作品更被譽爲“法國社會的一面鏡子” 。他在世界文學史上具有崇高的地位,有“文學上的拿破崙”之稱。他是文壇國王,他說過: “拿破崙用劍所未能完成的事業,我要用筆來完成。”吧(摘自百度)

巴爾扎克在《高老頭》裏借用伏蓋夫人之口,交代了故事發生的時代背景,“瞧,我們眼瞧着路易十六出了事,眼瞧着皇帝下了臺,又眼瞧着他捲土重來隨後又下了臺”。

十八世紀法蘭西波旁王朝最後一個皇帝路易十六,被迫簽署了《人權宣言》,並於1739年1月21日死在了,由他自己親自設計革新的斷頭臺上,開啓了一個更加血雨腥風的時代。

而《人權宣言》中說明了人權、自由、財產卻單單沒有說明女性的權利。革命者同情窮人、猶太人、奴隸、外國人、卻唯獨不同情女性。在法國曆史上,女性的地位相當於孩子,但孩子長大成人,便有了民權,而女性沒有,男人的權利至高無上。十九世紀的法國,女性對於財產並沒有繼承權,家庭財產必須由丈夫管理,女人一旦結婚,便如中國的“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女性在公共場合始終被認爲是無能力者,丈夫便是她們的監護人,同時也只有寡婦纔可以工作。

而此時的中國,正處於鴉片戰爭時期。



小說一開始,大師便提出一個疑問,“這部作品能不能被巴黎以外的人接受?作品中存在許多現場採訪和地方特色”,也可以說,他接下來的描述很有可能是真實的。

那個時代的巴黎,“在這聞名於世的地方,牆上的泥灰到處都是斑駁的痕跡,地上有一條條黑乎乎的泥漿。人心是如此的躁動和激昂,不知道要發生什麼不尋常的事情才能使人們有所觸動。但是七零八碎的苦痛到處都能發現,因爲善和惡混雜在一起,而變得偉大而莊重。面對這些無比自私、只重利益的人都會不得不停下腳步,泛起同情心”。文中提到的泥灰中斑駁的痕跡與自私者的同情心,無不帶着血腥的味道。

大師給伏蓋公寓,安排了一個與它非常匹配的主人伏蓋太太。“矯揉造作的帶着羅莎軟帽,她沒帶好的假髮從帽子下面露出一圈,腳下是一雙面目愁苦的拖鞋——正被他那雙懶洋洋的雙腳趿拉着“胸前鼓鼓囊囊、顫顫巍巍”呼吸着屋裏暖烘烘的臭味”

大師很自然的從一個,人人喜聞樂見的八卦話題——愛情,引出高老頭的存在。儘管伏蓋夫人只是愛上了高老頭的錢。那麼法國人的愛情觀是怎樣的呢?他不受年齡的限制卻又礙於金錢的禁錮;它不受道德的約束追求轟轟烈烈的感受。



法國十九世紀代表作家司湯達的《紅與黑》中,於連就勾引了女主人萊納爾夫人,雖然他也兜兜轉轉愛過別的年輕的女子,但最後還是回到了,萊納爾夫人的懷抱。巴爾扎克的這部《高老頭》中剛上大學的拉斯蒂涅也愛上了七十歲高老頭的女兒。可見這種忘記年齡,看重性愛的愛情在法國,那時已經被接受,並且年輕的男子如果想提高社會地位,攀上一些年長的女性也是一條捷徑。雖然法國當年婦女如同我國當年婦女一樣沒有社會地位,但就男女關係這件事上來說,法國人是相對的比較包容一些的,畢竟那時的我們還處於男女授受不親的籠罩下。

高老頭無比疼愛他的兩個女兒,以至於他在暴富之後,不惜讓兩個女兒受各種各樣高等的教育,甚至在亡妻之後都沒有再結婚。因爲沒有社會地位,他不惜分別給兩個女兒鉅額的嫁妝,自己只留很少的一部分錢養老,以期他的女兒們成爲伯爵家夫人、銀行家太太之後,在上流社會有立身之地。然而即便有豐厚的嫁妝,兩個女兒也無法在夫家自由支配自己的財產,當他的女婿們知道他沒有油水可以榨,錢日漸減少時,便一腳把高老頭踢出門外。由於沒有支配財產的權利,愛慕虛榮的姐妹倆,便屢次三番跟他們親愛的父親伸手要錢。帶着這種畸形的愛,高老頭來到伏蓋公寓,從一開始的每天梳洗打扮,到後來臨終時,喪葬費都是由大學生拉斯蒂涅當掉自己的懷錶才勉強下葬,故事情節每一步都離不開他兩個女兒要錢的身影。

最後,大女兒伯爵夫人,被丈夫禁止看望垂死的父親最後一眼——她 失去了自由。二女兒銀行家太太當時的狀況“誰知道那麼有錢,那麼有派頭的少婦,錢袋裏,只有七十法郎”。而七十法郎真的是一筆非常少的數目,因爲小說中說,十法郎是付給馬車伕的一次小費、十法郎只買了一塊舊牀單。這也就印證了小說開頭的那句話,如果往巴黎女人的心窩裏掏一把,肯定先找到的是放高利貸的,接着纔是她們的情人。



伏蓋夫人於本書存在的意義在於,從她身上折射出的底層小人物,在金錢面前的喫相。她把貓喝過的牛奶留給高老頭喝;無法得到高老頭的愛,便和高老頭那無懈可擊的生活習慣唱反調,造謠說其是因爲做壞事、不知廉恥、低能才被搞得傾家蕩產,即便是在高老頭去世時,也不忘扒拉他的算盤珠子,還順手牽羊拿走他唯一的一件陪葬品。

大師筆下金錢與人的關係就是這樣,它不亞於生命於死神面前的對峙——無助且黑暗。

在高老頭病重期間,大學生拉斯蒂涅幾次三番要求其兩個女兒來探望他的父親,但由於二女兒有一場非常重要的舞會,而推遲了見面時間。畢竟那場舞會是一場十分重要的社交,是一場她們混跡於上流社會必不可少的社交。婚嫁是擺脫卑微家族身份,步入更高一級社會的捷徑,是高老頭家兩代人的目標。從某種角度講,這也是一種抗爭,一種不甘平淡的犧牲。



然而,高老頭在最後彌留之際,他覺醒了:我要是有錢,要說還守着家產,而不是早早的給了她們,她們就會來,用吻來舔我的臉!“做父親的就應該永遠有錢,應該攥住女兒的繮繩,如同對付劣馬”。他終於看清了人性中最醜陋的一面,同時也爲他一心想跨越階級付出了生命的代價。最後他吶喊:天下的父親們你們得要求議會制定一部婚姻的法律。“你們要制定一部法律!要報仇啊!

諷刺的事“可是,他們的把遺體移到馬車上的時候,德 雷斯特伯爵和德 紐沁根男爵家那帶着爵徽的馬車突然出現了,只不過車廂裏什麼也沒有”

名句欣賞:

1 誰能說的明白,古井一樣的心和空蕩蕩的腦袋,到底哪一種看起來更可怕。

2幸福是女人的詩,一如服飾是她們的脂粉

3也許人的天性就是這樣,要是一個人真的謙卑處世懦弱無爭,後者滿不在乎,別人就什麼氣都讓他受。我們不是 都喜歡把什麼人或者物當做犧牲品,來證明自己的力量嗎?


未完待續

2022年12月2日15:28: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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