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的60歲生日,我們缺席了

去年大哥過60歲生日時,姐姐說,從大哥的60歲生日開始,以後我們五兄妹每個人的60歲生日,大家都要一起聚聚。

在這個親情如紙薄的社會,這樣難得的相聚,其實是令人期待的。

只是去年我還在國外,未能親赴大哥的壽宴,很是遺憾。

那時我就想,明年二哥的60歲生日,我已回國,父母亦健在,我們再來張四世同堂的大合影,相信爸爸媽媽一定會笑得合不攏嘴。

然而世事無常,明天和意外誰也不知道哪個先到?

我做夢也沒想到,我最最敬愛的老爸,會在我即將踏入國門時驟然離去。

我更沒想到,我飽經滄桑的老媽,在感染新冠病毒時,扛過了高燒與疼痛,卻被新冠併發症——青光眼折磨得憔悴不堪。

因爲年紀太大,因爲風險太大,因爲面子太小,老媽的眼壓一直無法徹底降下去。

院長總是說,再觀察觀察,看看能不能用保守治療的方法,讓老媽的眼壓降下去。

院長的願望是好的,院長的擔心是對的,但老媽的眼壓卻不聽話的反反覆覆。

輸一瓶甘露醇,眼壓就降了下來。

不輸甘露醇,眼壓又噌噌上升。

而老媽年紀太大,甘露醇輸多了,對她的腎臟會造成傷害。

昨天下午老媽的眼壓又上升了,但值班醫生說老媽已經輸了太多甘露醇,如果能忍受的話,最好不要再輸了。

老媽也怕自己的眼睛沒治好,腎臟又被拖累了,就說自己能忍受。

結果半夜十二點時,老媽的眼壓越升越高,後來疼得實在受不了,我只好又給她喝了一包布洛芬來緩解緩解。

今天早上起來,小哥打電話給院長,告訴他老媽昨晚上眼睛又疼了。院長也沒更好的辦法,只能叫小哥去值班醫生那兒開甘露醇繼續給老媽降眼壓。

今天是二哥的60歲生日,按照約定,我們五兄妹都該在二哥家聚餐的,但是這該死的病毒,把我們仨人困在了信陽。

老媽輸完甘露醇之後,叫我和小哥開車回去幫二哥慶生,她自己一個人呆在病房即可。

可這怎麼可能呢?

如果老媽不暈車,路途近,我們可以一起回去熱鬧熱鬧。

可老媽暈車暈得厲害,每坐一次車都宛如大病一場,我和小哥肯定不捨得讓老媽遭罪。

但把老媽一個人丟在醫院,我和小哥亦不放心。

雖然二哥的60歲生日我們很想參加,但讓老媽一個人孤伶伶呆在病房我們也不忍心。

最後我們仨都沒回去,只能對二哥說聲報歉,二哥也理解我們的苦衷,笑說等我們回去再聚一次。

好在,大哥一家和姐姐以及我的兩個孩子都去給二哥慶生了,看着他們發在羣裏熱熱鬧鬧的視頻,我的心還是充滿遺憾,我的老爸,他也缺席了,而且,是永遠的缺席!

人生,怎麼會有這麼多的遺憾與不圓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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