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夢那些有趣故事16:薛公子抱得美人歸,應天府難倒前知府

副標題:紅樓夢:一樁清楚的殺人案,兩任知府都不敢緝拿元兇

副標題:紅樓夢奇案:殺人兇手逍遙法外,兩任知府明知是誰,卻不敢抓人

紅樓夢那些有趣的故事16:薛公子抱得美人歸,應天府難倒前知府

上一回講到馮淵與薛蟠,爲了甄英蓮大打出手,薛家豪奴一時失手,竟將馮淵打死。

可憐馮淵原本酷愛男風最厭女色。突然轉性要娶一妾在家中,結果竟因此丟了性命。

他這一門再無馮家人,也從此絕了。

那薛公子搶走了甄英蓮,馮家人將馮淵擡回家後既告不治,自然不肯善罷甘休。遂一紙訴狀將薛家和柺子告到了應天府。

按說這樁案子再是清楚明白不過。薛蟠既然縱容豪奴打殺人命,他就難逃罪責。

這起事端也是由薛蟠搶人引起,打死人命的也是薛家家奴。薛蟠就算不用償命,也難免一個流刑。

知府如果斷案,只需派人將薛蟠抓住到案,人證物證俱在,斷案即可。

然而,這件案子發到知府案前,卻一時難壞了這位四品大員。

案子清楚無誤,馮淵死的冤枉,薛蟠就是兇手。問題是薛蟠卻不能輕易抓捕到案。

不說當日薛蟠將那甄英蓮死拖活拽了去後,就已經帶着母親和妹妹按照計劃北漂京城去了。此時已不知到了何處。

就說那薛蟠的身份,可是輕易動不得。

薛家在金陵是極爲有名的一個勢力。

雖說如今金陵最有名的是欽差體仁院總裁的甄家。但若是按出身來說,還是本地人的“賈史王薛”四家最有威望。

這四家被合稱爲四大家族,非富即貴不說,更都是權貴人物。

這薛家還是唯一稍微弱的,卻也是領着戶部開銷的皇商。家中生意遍及天下,幾代人積累了無數財富。

關鍵那薛蟠之母王氏,就出於四大家族之一的金陵王家,是如今王家家主大爺的親妹子。

這還不算,王氏還有一個哥哥名王子騰的在京中,領着京營節度使之銜,護衛京城和皇帝安危。

而王氏的同胞姐姐,更嫁入四大家族之首的賈家,爲榮國府當代當家人,二老爺賈政的夫人。

看過前文就知道,賈政就是林如海妻子的二哥。而王氏的姐姐則是賈敏的二嫂。

賈雨村能復職,不過是賈政舉重若輕的安排,可知賈家的厲害。這都是後話。

當日賈雨村的前任知府,哪裏敢得罪薛家,更不敢得罪王家和賈家。面臨如此難題,此案正是一個燙手山芋。

關鍵這知府平時與賈家、王家和薛家並無什麼往來,要說昧着良心胡亂去判了這件案子,於己不合,且枉負聖恩。

但要不斷,這案子勢必會成爲他爲官的一個污點和把柄。一旦被吏部和都察院(御史臺)“外察”出來,就別想“考滿”,極可能會馬失前蹄,從此官場折戟。

於是這位知府一籌莫展,不知要如何自處。

正在此時,有人彙報說“王老爺來拜”。

知府一驚,知道那王老爺就是薛蟠的親孃舅,當代王家家主大老爺了。

他與此人倒頗見過幾次,交往並不算深。知道這王老爺爲人極爲權變,且手段通天,是個頂厲害的人物。

此番王老爺來,肯定要講他外甥之案,可是難辦之極。

好在這知府有一幕僚極爲精明。便奏秉知府,大人此去可以放心,此案清楚明瞭,那王老爺並不會威逼斷案。但如何不連累大人,還需運作一二。

此案是燙手山芋,肯定不能經手,如今“外查”在即,不妨於那王老爺開誠佈公講明我們的難處。

想那王老爺之通達,也會了解大人之苦衷。

大人自可以保證將此案暫時壓下。但王家要給出妥善處理結果。

如今大人早有進京之意,何不就此運作一番,只要進京高就,管他後人如何判斷此案,也與己無涉。

知府一聽此言有理,便出去會那王老爺。一見果然就提到了馮家之案。

王老爺斷言此案絕非外甥所爲,還望知府明斷。

知府則言語中暗示已有離任進京之意。此案並不想管。

二人皆是仕途之高手,如何不懂雙方之意。

於是那王老爺灑然一笑,直言兄有高飛之志,理當爲其錦上添花。正好家中要給其弟和妹夫修家書,正好可以請他二人在京中代爲關注,不知可好……

兩人都是老狐狸,自然明白各自話中意思。

於是,知府便有意拖延馮家奴才的狀告,每次都以各種藉口,派人查斷,收集證據,卻就是不給斷案。

期間雖也將薛家幾個奴僕緝拿。可馮家人卻非要將那薛蟠到案,爲小主人解冤。

這一來二去,案子就拖延下來。直到這一天吏部文書傳達,知府進京任用,新知府不日即將上任。

知府終於等來調任,自然是拍拍屁股就收拾卸任。至於燙手山芋丟給後任知府處理,會不會得罪人,那也得等此人也能進京,在廟堂之上再和自己當面鑼對面鼓。反正與自己無關了。

且不說那知府後來如何,只說這新知府自然就算那林如海舉薦,賈政幫忙復職的賈雨村了。

如果說賈雨村之前不知道這案子的原委,如今聽那故人原葫蘆廟小沙彌,如今的門子講述,早已懂得賈政安排他補缺應天府的原因。

當然,這種明悟也不可能和門子去講。

這裏門子正說到“護官符”的事,那邊又有人來報“王老爺拜見”。

賈雨村就和前任知府一樣,又一次見到了那賈政的妻舅王家大老爺。

其實這王家大老爺還有一個身份。他的女兒嫁給了榮國公世襲一等爵賈赦的嫡長子,名賈璉者爲妻。正是賈政的親侄子。

王老爺此番見賈雨村,卻絕口不提案子的事,只是與他寒暄過後,就告辭離去。

只說改日再爲雨村接風洗塵,正有幾個通家之好要介紹給雨村相識。言語中極爲親熱,彷彿一家人。

賈雨村回來再見門子,就講到了這個護官符。隨後門子便替他想了一法,胡亂判斷了這件案子。不多贅述了。

賈雨村處理完案子,馬上通告王家大爺,又休書給賈政並王子騰,直言此案已結不要掛懷。從此就安心做他的應天府知府。

至於那門子,其心叵測,到底是尋了個不是遠遠地發配了去。

那麼,門子的下場又是如何呢?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以上故事根據《紅樓夢》80回前故事線索整理、推論。

文|君箋雅侃紅樓 插圖|清代畫家孫溫《繪全本紅樓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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